今天虽然是周末,但肖闻郁自下飞机起就没闲下来。
沈琅见他会议电话陆续不断,也没多问,转头问服务员要了纸笔,在肖闻郁对面找了个座位,自娱自乐地打发时间。
两人坐在茶座区域,沈琅的位置侧对着包间外的后院,她正好能欣赏到院内错落有致的风景,翻了一页空白纸,垂眼下笔。
素描写生是大学建筑系的必修课,沈琅毕业工作后用电脑软件画图纸居多,难得有对着实景写生的时候,也不觉得无聊。
她打完底稿放下笔,刚抬眼想喝口水,目光就瞥到了坐在她对面的肖闻郁。
他还在通电话,眉宇收敛,专注地审阅对方传输过来的文件,谈公事的时候并不避开她,像是不保留地向她打开着他的私人领域。
沈琅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哪怕是周末自己在公寓里待着,也能给自己找点正事干,这跟她一直以来密集的工作节奏有很大关系。
但此刻她跟肖闻郁单独相处,互不干涉地各做各的,反而让她莫名有种懒洋洋的倦怠感。
非但不想干正事,还想去骚扰骚扰他。
想是这么想,沈琅还是没付诸行动。
她撕下画了一半的写生稿,随意收进手袋里,在一旁的杂志搭架上找了本册子看。
肖闻郁结束电话,见沈琅手上正在翻着本冬季拍卖会的宣传册。
她从头到尾翻完了,开口问:“下月初在市内有一场拍卖会,肖先生会不会去?”
一场本市三年一度的大型慈善拍卖会,拍卖一些珠宝首饰、字画藏品,到场的都是些企业家,出手阔绰,拍到天价的都有。
以前沈琅跟着沈立新去过一回,那时候沈立新还在追求宓玫,一条祖母绿的项链拍到一千五百万才收手,翌日媒体就铺天盖地地刊登了沈家大少为美人一掷千金的消息。
时隔多年,那条祖母绿项链又重新回到了这场拍卖会上。
宓玫像是要彻底告别这段令人伤心的往事,上次是托沈琅将她的婚戒送回沈立新的灵堂上,这回又把这条定情信物转手慈善拍卖了。
肖闻郁显然也看到了它的拍卖图,他合上笔记本电脑,淡声:“你想要这条项链?”
他的声音不像疑问,更像句平静的陈述,仿佛她要,他就能给。
沈琅没摸清肖闻郁这是什么意思,促狭说:“我只是送了你一枝花,你就要还我一条项链吗?”
她顺杆而上,好整以暇地补了句,“你对我这么慷慨大方,我都要自作多情地想你也是在追求我了。”
也。
肖闻郁垂眸一瞬,平静的目光刹那间暗沉下来,再抬眼看沈琅的时候眼神幽微,情绪未明。
“有人在追求你?”
沈琅开始贫,笑着接话:“有啊,怎么没有——不过比起肖先生来,我的追求者就不算多了,”
沈琅手边喝了一半的咖啡已经凉了,她伸手拿咖啡壶,顺手也给肖闻郁倒满,“上次酒会上搭讪你的人就不少。
如果真要算的话,我想这些年追求肖先生的人都能从机场排到会所。”
肖闻郁顿了顿,眉目沉静地回:“什么样的人算追求者?”
沈琅看他一眼,心说,小纯情这是在对她的夸赞故作矜持吗?
没想到肖闻郁波澜不惊道:“约我吃饭,聊天搭讪,接机送花。”
他抬眼,曈眸很深,“这样的算追求者吗?”
在说她。
沈琅:“……”
沈琅常在肖闻郁这条平静无波的海边走,从没浪湿鞋,他能耐心而拿捏地一退再退,她就心安理得地往前试探撒野,没想到一个不慎,陡然被浪头拍了一回,还挺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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