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历来心粗,或者说只关注自己愿意关注的人和事,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哈哈,她倒也真敢想!
别说七姑姑和姑父不会同意,便是夏荻自己也不会点头的。
夏荻那人,一双眼睛长在头顶上,嘴又毒,谁都瞧不上,能瞧上冯初月么?上回不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娘子赠他一首诗,被他给冷嘲一顿么,听说那小娘子回去后又羞又愧,险些病死。
依他这性子,冯初月这要是上赶着扑上去,少不得被他给收拾一顿。”
“所以这才是奴婢要说的那个法子啊。”
雪奴加重语气道,“您想想,您是公主,皇上又得意您,您想挑冯伯玉做驸马,无需顾虑门第之差,只要他自己和皇上同意就行了。
可冯初月想嫁给夏二公子,简直难如上青天,若没有您的助力,这辈子都甭想,殿下不如顺势帮冯初月一把,冯公子只有冯初月这一个妹妹,一旦被情势所逼,为了妹妹不受委屈,多半会向公主低头的。”
康平犹豫,“这……不太好吧。”
红奴听明白了雪奴的意思,见康平举棋不定,忍不住插言道:“殿下,别怪奴婢没提醒您,您及笄可不远了,照昨日皇上那意思,如果冯公子自己不愿意,是怎么也不会给你们赐婚的,难道您愿意皇上将您指给别人么?”
“不愿意!”
康平斩钉截铁道,她喜欢冯伯玉不是一日两日了,根本无法想象跟旁人成亲的情景。
“那不就得了。”
雪奴红奴齐声道。
康平心烦意乱地想了一回,胡乱摆摆手道:“你们先别说话,让我再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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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芫吃饭时姿态极优雅,不紧不慢,一点声响也无。
昨夜胸口疼了一夜,早上才服了药,眼下只能吃些清淡的粥汤。
饭毕,陪爷娘说了会话,见二哥起身回屋,便也跟着告辞出来。
兄妹俩一路无言走到花园里,极有默契地同时止步,抬目远眺。
眼下时节正好,园子里原有的翠绿嫣红中添了厚重的金黄,一眼望去,层层叠叠,极为眩目。
这园子自开朝时起建,迄今已有百年,期间几经风雨,却始终繁茂富丽,上年他们一家人回长安后,又经一番修葺,园子愈加的佳木葱茏,一草一木无不别致讲究,有着寻常富户根本无法比拟的厚重底蕴。
韦国公府是名副其实的簪缨世家。
走至荷花池畔,夏芫在游廊凭栏坐下,池中荷花早已凋零,只余满池枯败的荷叶。
赏了一会秋意渐深的园景,夏芫幽幽开口道:“二哥,赐婚在即,你就没什么话想说么?难道就这么放手了?”
她转头,静静看着夏荻,微笑道:“可真不像你的性子。”
夏荻胳膊搁在栏杆上,看着池中,脸上神情甚是冷淡,嗤笑道:“不甘心的人是你吧。”
夏芫被毫不留情地戳破心事,脸上的面具险些裂开一条缝,极力稳了稳情绪,才言不由衷道:“妹妹原本也没非十一哥不嫁,早上阿娘也跟我一一说明白了,嫁给七哥也没什么不好的。”
夏荻本就心绪不佳,见妹妹仍在他面前装腔作势,脸上挂着个恶意的笑容道:“你这回倒不忌讳他后院里那几位侧妃了?”
夏芫冷笑:“二哥,咱们兄妹之间非得这样别扭着说话么?”
夏荻也自知方才说得过火,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赐婚还有一些时日,万事都还有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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