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薰点头说道:“这应该不会有错,但是,骑军和步军主力的行进速度是不同的,步军主力需要两天,骑军一天不到就可以赶到,哱拜父子狡猾异常,不可以乌合之众看待,贼军想必不知我军已经做好准备,紧闭城门,若遣骑军马队陡然突袭,夜袭,纵使人数不多,但若是我军没有防备,火器不及发射,被他们突袭得手,未尝不会有破城之危。”
“将军是说,大部队是幌子,真正的杀手锏……”
赵虎面露惊讶之色:“早已出发,很快就会发动进攻?”
“我闻哱拜精于骑术,当年王崇古许其拥有二千亲随马军,行军速度极快,昼夜可行四百里,他们将主力步军放在西侧,故意被哨骑探知,吸引我军大部队注意,使我军集合主力于西城,而暗地里却遣一支精锐人马攻打其他三门之一,无论哪一门被破,与我而言,都是死局。”
赵虎闻言,虽不太确信,但心里也觉得有点担忧:“将军所言未必没有道理,贼军此刻已是两线作战,必想着尽快拿下平虏城稳定西侧,全力南渡黄河,我们这里多坚持一天,对于叛军老巢来说都是一个威胁,那,我们应当如何做?”
萧如薰缓缓说道:“白日我不担心,我唯独担心晚间,他们有人会潜伏到城下,设法上城夜袭,那就糟了,这样吧,伯威,你先去休息,把防务交给你部下的几个把总看好,安排将士轮番休息守夜,还是那句话,每座城门不得少于二百士卒看守,佛朗机铳不得少于五门,然后等晚间你起身巡夜,四座城门你都要巡视到,一旦有警,立刻通报全城!
我等如今的局面,容不得丝毫懈怠。”
赵虎点了点头,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萧如薰点点头刚要离开,又看到城墙角落里堆放着的夜用火把,顿时想到了些什么:“伯威,这些火把你要注意好,夜里你带人巡视的时候不要打火把,城墙之上打火把的地方,周围能被看清的地方不要安排一名以上的士卒,让主要守夜士卒呆在角落里黑暗处,贼军若真来夜袭,定是先观察我城头有多少守夜士卒,而后对着守夜士卒下手,敌在暗我在明,此时暗哨就相当重要。
你要告诉待在暗处的士卒,如是发现有人夜袭,先不要声张,而是静待状况,待敌军出现,突然亮起火把,放哨箭,这样便能极大的震慑夜袭敌军,使之认为我们早有防范,这是我们设下的圈套,使敌人军心大乱,只知撤退逃命而不是抵抗,此时再冲出剿杀夜袭敌军,必可一鼓而破之,使敌军不敢再来夜袭。”
赵虎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末将明白了,请将军放心。”
萧如薰又巡视一圈,把一些要害之处和赵虎细细讲明,才放心离开,赵虎和陈燮商议安排了一下守夜轮班,便寻了一个铺房躺下休息,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
三月里的天,白天还不长,不似夏日白天较长,夕阳落下没多久,就需要以火把来照明了,赵虎按照萧如薰吩咐的,点亮的火把减少一些,大部分的火把都在巡夜暗哨士卒手里,点燃火把周围只安排一名士卒,其余士卒都待在火把与火把间隙照不到的地方,秘密注视着一切。
赵虎带着一队卫兵绕着城墙慢慢巡视起来,经过白天萧如薰的提醒,赵虎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城墙的动静。
夜色渐渐深沉了,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沉默的注视着整片大地,偶尔有几朵云彩飘过,遮挡一丝月光,大地上,似乎唯有平虏城头才有热烈燃烧着的火把绽放光芒。
赵虎带着兵马巡视到了东城门,平虏城东边是黄河支流,河东之地尚在明军的掌握之中,哱拜叛军尚且不敢绕过平虏城东渡黄河,恐被平虏城明军截断退路,故赵虎派出哨骑时,便没有往东边派遣,不过赵虎还是按照萧如薰的吩咐,即使是在东城,也布置了一百士卒守夜,放于明处者十五,暗处者八十五。
赵虎带人巡查的时候,路过东城,因为东城城墙最破,而且有几段较为低矮,所以多注意了一下,结果正巧发现守在暗处的士卒有不少打瞌睡的,赵虎大怒不已,一个接一个的敲打那些打瞌睡的士卒,但也只是敲打,未曾出言训斥,待其全部恢复精神之后,赵虎才满意的顺着阶梯往南城墙而去。
刚带人拐过阶梯,赵虎就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眉头一皱,一挥手让随从们停下来,蹲下,自己悄悄摸到了城墙角,露出一个头观察,一看之下才大惊失色,十五名站在火把下的士卒已经全部躺倒在地生死不明,而城墙垛上多出了整整一排飞爪。
居然真的被将军说中了!
贼军真的敢来夜袭!
!
这才三天时间!
!
赵虎注意到守在暗处的士卒们已经全部按照吩咐蹲倒在地开始警戒了,稍稍放下心来,给身后的卫兵们打了个招呼,刀出鞘,弓搭箭,火把准备,哨箭准备!
一排大约二十来个黑衣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赵虎的眼界里,时不我待!
“点火!
放响箭!
弟兄们!
杀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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