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砾盯着卷子琢磨了会儿,醍醐灌顶般张开了嘴,顺口问道:“诶小漂亮,你真都是从最后一道题做起啊?我五体投地了......”
祁念正准备回答,就被一道不容忽视的关注打乱心绪——顾飒明在跟王青崧说话,祁念自然而然就在他的视野范围里。
顾飒明便也在祁念的视野里。
坐得太近,好又不好。
祁念挪了挪屁股,泛起几许心虚。
徐砾跟着瞟瞟顾飒明,一时间几个人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只有王青崧噼里啪啦地朝顾飒明一通讲,讲完搡了搡他肩膀,粗声说:“行不行啊?”
施泽在那边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体育生你行不行了,行不行这种问题怎么能对男人问呢?”
“你滚!”
王青崧笑骂。
后面这块区域听见了的人都偷偷笑出了声,不露骨的黄腔开起来反而更有意思,徐砾也饶有兴致地撑脑袋对着那边。
徐砾看祁念正襟危坐的样子,笑着问道:“听懂了吗?”
祁念仿若一直置身事外,用一脸平静实则茫然回应。
“啧啧,真单纯,”
徐砾有些嫌弃地感慨,接着凑过来,撇嘴问道,“转学来之前,不会连课也没逃过吧?”
祁念居然直接回答了他:“在这之前我没上过学校。”
徐砾没被惊讶到。
徐砾只在上早自习前嚷闹的教室里看着他,期间有短暂半秒的落寞,最后挑眼说:“太单纯了可是要吃亏的,那天你还跟顾飒明替我解释,祁念,你觉得我这人好吗?”
祁念看徐砾不太着调的样子,也一句句听着,有“虚心好学”
的态度。
他觉得自己不如徐砾。
祁念从黄毛那天的话里隐约猜到了些意思,懵懵懂懂,却不太关心。
直到刚刚那个明显有着隐喻,所有人都懂,只有祁念听不懂的玩笑,如当头一棒朝他敲来。
他很僵硬地找出语文书,用着最冷静的躯壳做出动作,把书摆在手里。
祁念才知道,他千辛万苦,勉力维持的体面,不过是画虎类狗,比在学习里不懂装懂的人更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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