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没人了,只有被擦得锃亮的台面上架着一个紫砂锅,出气孔冒着袅袅热气,靠得近的那一排金丝墙砖上被熏得蒙着一层水汽。
何瑜不在,刘妈不知道她家大少爷也已经回来,早餐就准备得相对简单。
祁念闻着满鼻子的绿豆粥香,手打开柜子去拿瓷碗时,肚子发出“咕”
的一小声。
粥还滚烫,祁念揭开紫砂锅的盖子,腾腾的白气争先恐后地窜出,扑在他的手臂和脸上。
所幸他紧紧捏着锅盖躲闪得快,没有被烫到。
随后祁念舀了一勺在碗里,端到餐厅坐着喝去了。
接下来的一天祁念都过得懒懒散散,刘妈回一楼后面自己的房间去了,顾飒明在二楼睡觉,祁念便一个人挥霍打发着时间。
他像个头次来这里做客的,好奇心旺盛的人,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十三年前,祁洺走丢之后,何瑜可以称之为是疯狂地在找。
因为当年摄像头安装不到位,从祁洺蹲在别墅的大门口拿小铲子往花盆里铲土,到被什么吸引后出了门外,最后消失于别墅区外三条街后的路口,就是摄像头所记录下来的,能供以追踪的所有画面。
后来何瑜对着家里睹物思人,忧心过度,大病了一场,出院之后她把关于她的洺洺的一切物品,乃至一切存在过的影子都通通挪出了别墅,空下来的空着,该换的便换进新的。
那些旧物被搬到云城另一处何瑜名下的房产中,将其尘封。
除了祁念在过程中“浑水摸鱼”
,留下了的那一杆长笛——那是祁洺走丢前,已经马马虎虎“学”
了快一年,其实根本不叫学了的西洋乐器。
祁念这会儿四处打量,才第一次发现沙发和十多年前的那张已经截然不同,发现绿萝叶子已经长得吊在了地上。
祁念还第一次坐上了露台边有些硌人的摇椅,脑袋空空的在上面摇着摇着,乍一落地,眼前一阵晕眩。
而归根结底,属于别墅里的东西都是无聊的,彻彻底底的枯燥的,再怎么擦亮双眼也不算有新意,它们对祁念而言没有可以被改变的可能。
祁念在四面墙围拢的封闭空间里转悠,无聊到极致,却不想做别的事。
有一瞬间他感觉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想挠,想把皮肤挠破的那种挠。
情况到中午得以改善。
何瑜十二点左右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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