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在想,无论有多少人把灼热殷切的目光投向台上那个人,无论有多少人把那个人放进心里,那个人都是他哥哥,是把“不喜欢”
收回去了的,跟他道歉了的哥哥。
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能质疑反驳的,他的哥哥。
台上的顾飒明穿着与所有人一样的蓝白相间的校服,他不慌不忙地弓了弓身,微微低头对着话筒,说话前又微笑了一下,开口时声音沉稳而显得游刃有余:“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二年级理科1班的顾飒明。”
第四十章(下)
顾飒明几乎是脱稿发言,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扩大数倍,传到操场上站着的每一个人耳里,祁念听着觉得和平常有点不一样,但也很好听,语速适中,侃侃而谈,如和风细雨。
祁念庆幸着还好不是他自己上去了,且不论关于内容,祁念能不能说出些关于竞赛精神和如何学习的“建设性方法”
,只说如果此刻站在台上的人是他,也许场面要比校领导讲话还难看。
他可以强行地克服所有不适,面对所有他不愿乃至不能面对的,要么死,要么活。
祁念可以上台,可以后只要还有机会,他都会把它们拱手让人。
因为没有比顾飒明更合适的人了。
顾飒明拥有一切可以骄傲的资本,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就受人瞩目,光芒万丈,像是永远立在光明中的人。
祁念曾经与世隔绝,过的不是避世神仙的生活,而是与每一次呼吸都抵挡不了的窒息感做着斗争的生活。
这世上总有人绝望地与毁灭抗争,询问结果都有些残忍。
不问结果,因为他们抗争的过程即是胜利。
*
无疑,祁念不仅过程是胜利的,结果还是侥幸的。
他如今能在秋高气爽的季节,立于蓝天白云之下,身披薄雾清风,然后感受着胸腔内心脏的跳动,和发梢在额头边制造出的痒意。
于是他也能隐藏在这操场里的几千人之中,看向顾飒明。
极具占有欲地看着。
在追逐温暖,光明,美好与难以触及的路上,祁念也不能免俗。
等顾飒明下了台,徐砾对祁念口不对心的话不依不饶地追究起来,仿佛自己不好过也不想放过别人,贱兮兮又贴过来:“自己看过一遍就知道了吧,虽然讲得挺无聊的,不是学习就是学习,但这种场合也没有别的能讲了......但某些人也能看得目不转睛,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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