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才不会做这么蠢的事,她好不容易才嫁到了段家,成了有诰命的官太太,段父对她信任,亲生儿子又听话上进,满盛京都在说她温良仁厚,她现在只需要一直这么温良仁厚下去就行。
就算是如今情况有变,她几次设局都出了差错,但未来日子还长的很,她总能找到机会的。
到时候,她除掉了段青恩,这满府富贵,便都是她儿子的。
松哥儿又是个爱念书的孩子,上面没了大哥的阻碍,他日后必定一路高中,入朝为官,按着松哥儿的聪慧,坐上高官也定然不在话下。
想着未来的好日子,苗氏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
来日方长,现下最要紧的,还是要给段青恩娶一个表面光的妻子。
照她来看,那忠义侯府的大姑娘就十分不错,胆小怕事,无半点大家风范,这样一个撑不起当家主母位置的人,正好配了她这个浪荡不上进的继子。
段青恩清晨醒来,要了水洗漱,让人退下时,一群下人一丝犹豫也无的挨个从门口出去了。
昨日老爷还因为丫头违背大哥儿命令闯进他房中而大怒,责骂了一顿不说,还将人赶到了庄子上去,就连一向仁善的夫人都没能保住她。
那还是夫人院子里送来的人呢,都落到如今这么一个下场,剩下的人可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战战兢兢起来了吗?
段青恩对这种情况很满意,虽然他对摆谱没兴趣,但身为这家的大哥儿,他下个令总有人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违背,那也挺没意思的。
刚收拾好,外面有了响动声,过了几秒钟,贴身伺|候的小厮就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哥儿,老爷派人送来了这个,说是哥儿昨天受委屈了。”
“嗯,拿来吧。”
段青恩接过盒子,掂了掂重量就大约猜到里面是什么了,打开来一看,果然见里面正放着一块好墨。
父亲还真是时刻不肯放弃让他上进啊。
“收起来。”
段青恩将盒子放到桌子上,继续穿外衫。
可惜了,恐怕要辜负他这片爱子之心,这世道,光是会念书可没什么用。
小厮一边将盒子收拾到了柜子里,一边问道:“哥儿今日还是出去与贺家哥儿他们一道玩吗?”
“是啊,听闻长公主举办了宴会,我过去瞧瞧。”
春天对于盛京的权贵们来说就是举办各种宴会的好时候,宫里贵人举办,外面的贵人也举办,就连贺立盛他们几个,也时不时就要举办个宴会来沟通感情。
至于城外被赶出去的灾民?
心善的人家施些粥已经不错了,指望着他们打听这些灾民都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来京城就太不现实了。
反正将这些人往外面一赶,盛京没了灾民,照样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样,贵人们可不会去想那些被赶出去的灾民是吃观音土还是吃树皮。
段青恩刚出去没一会,正院那边就派人来问,听到大哥儿去了长公主举办的宴会,又连忙回去告诉苗氏。
苗氏思虑半天,最终叫来了王妈妈,“你去,跟侯府夫人说我家大哥儿去了长公主办的宴会。”
王妈妈一愣,“夫人的意思是?”
苗氏冷笑一声,“侯夫人是聪明人,你只管这么传话,她自然知晓该怎么做。”
那侯府的庶出大姑娘虽然性子木讷,瞧着不太讨人喜欢,但也长了一张好脸蛋,段青恩虽然胡闹,之前却从未与女子有过亲密,见了那庶出大姑娘,心里难免不会什么心思。
到底是庶出,虽说之前盘算着也无什么妨碍,但她可不想让一些人找出什么把柄来说嘴。
要是段青恩乖乖上套,自己主动跟她开口,能省了她不少劲。
苗氏甩着帕子,想着上次与侯夫人的谈话,眼中露出了恶毒来。
最好这两个人互相看对眼,婚前便苟合在一起,到时候也不需要她费什么劲了,直接就能将段青恩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
“映门淮水绿,留骑主人心……”
席玉真姨娘住的院子对于他们一家三口来说有些小了,只是谁也没有怨怼的意思,平日里,三人就总是坐在正堂那。
往往都是席玉真的小弟在念书,而她与母亲一道做针线,嫡母嫌弃她们这些庶女,她自己没有个一子半女,也就不需要为了名声将她们这些庶女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平常都不带她们出去交际,也从不教导她们如今这个年岁该学的东西,原本如她们这样的人家该有个教养嬷嬷在的,只是侯爷心思都在后院上,之前提过一次,只被侯夫人用请个教养嬷嬷要花费大量金钱给怼了回来。
因此,她们这些庶女长成什么样子,都要看自己姨娘是什么样的人了。
席玉真的亲生姨娘原本是侯府一个庄子上管事的女儿,从出生起就是侯府奴才,按理说若是她父母想要一场富贵,在她小时就该将人送进府伺|候主子。
但席玉真的姨娘却极其走运,家里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儿就将她当做外人,反而好好教养着,只等着她长大了就给她找夫家。
虽说因为是奴婢,找的定然也是奴才,但总也是正头娘子,只是那么不巧,席玉真家里在为她找夫家时,侯爷到了庄子上游玩,瞧见了她姨娘,因她出落得实在不错,就纳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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