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无言片刻,冯清辉忽然噗嗤笑出声,打破严肃且静谧的气氛,她挥挥手:“那我是不是不应该称之为人?”
别说不为五斗米折腰,她有时候连个泡芙的诱惑都抵挡不住。
是的,冯清辉很爱吃泡芙,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吃十块钱的锦上添花,心情不好时也喜欢吃十块钱的安抚自己,据说甜食使人心情愉悦,不过她觉得这句话应该是某个无良甜食广告商的狂妄之言,吃甜食容易发胖,发胖了穿不下小号的衣服,只会让心情更加崩溃。
她过来咨询室拿东西,跟展静闲聊这么一番估摸顾初旭也已经到楼下,又是一周周末,没什么特殊,除却要去顾家见一见公婆,按照惯例吃顿饭,睡一宿。
顾初旭在等人这方面具有异于常人的耐性,冯清辉一度认为他就算没有如今的身价样貌,这样品质的男人在女人之间大概也会很有市场。
见过他在办公室对着女下属发脾气,从不吹胡子瞪眼或是大发雷霆摔东西,极不耐烦眯起眼半天不说话,把对方吓得大气不敢喘的时候,通常用类似“有那么难吗?”
“你会不会做事?”
这种质问来做结束语。
震慑的威力不大,作用却不小。
某次冯清辉在他办公室恰好遇见他训斥下属,等人走了笑着打趣他不懂怜香惜玉,他反而问她哪个男人会见个女人就怜香惜玉,他得去拜访拜访。
冯清辉有时候很佩服这男人的冠冕堂皇。
第22章
冯清辉在跟顾初旭确认关系前,曾有一个特别要好的男发小,叫吴宇泽,他从小跟在冯清辉屁股后面,是一起穿过开裆裤的情谊。
直到冯清辉认识顾初旭,在顾初旭明令要求下,才与之疏远。
其实冯清辉不明白顾初旭为何介意一个她从没动过歪念头的人,不过作为男票,她心甘情愿赋予他这种权利。
冯家从事家具生意,吴宇泽家里从事木材生意,十几岁的时候,因为经营不善家道中落,直到现在仍旧不景气。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不上冯清辉的家境,但好歹有几处地段不错的房产,还有两辆特别拿的出手的车。
冯清辉空窗期那段日子,被父母安排到私立高中,日子虽然清闲,但交通不怎么便利,距离老家跨市区,单程四十分钟,她那时开车还是二愣子,副驾驶没人把控也不敢开。
有一天吴宇泽突然换了个市里工作,冯清辉顺理成章蹭他的车子坐,早班一起从家出发,下了班再一同回去,他偶尔应酬吃饭会特地把车子送到学校,停冯清辉办公室楼下,跑上楼交给她钥匙,让她独自回去。
她下班时间一直比他晚半个钟头,他为了统一时间,每天傍晚下班会去学校操场跑半小时步。
等他大汗淋漓,汗水湿透t恤,冯清辉也已经从办公室出门。
展静曾说,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像吴宇泽这么称职的男发小,且她不相信吴宇泽只想做个男发小。
那时冯清辉不知道怎么解释给她听,不过她相信双方家里的父母,包括她,思想都特别正经。
吴宇泽妈妈跟冯清辉妈妈田瑞兰,是无话不谈的交情,某次吴宇泽点头答应家里安排的相亲任务,他妈妈见了田瑞兰特别开心,把这事说了一通。
恰逢那段时间冯清辉也在家,刚经历过一场悲恸,导致整个人状态不好,得知吴宇泽要相亲,一时感伤迷惘,脱离了大学这个群体,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好似大多都是通过相亲或变相相亲的模式结束人生漂泊。
过了一段日子,某天晚上田瑞兰做了几道小菜,麻辣肚丝,桂花辣酱芥拌鸡丝黄瓜,冯清辉拿起筷子正准备开动,吴妈妈打电话过来。
田瑞兰接电话习惯外音,冯清辉低头吃饭,耳边先传来一阵尴尬笑声,他母亲在电话解释打错了,但却主动坦白相亲并不成功的事,抱怨儿子太挑剔,顺便提了一句冯清辉表示关心,问田瑞兰是否也有相亲打算。
她当时动作微滞,眨着眼看田瑞兰,什么也没说。
田瑞兰好似明白戳到她痛处,遂拿着电话出去讲,她依稀听见她安慰对方相亲的事慢慢来,不要操之过急。
后来跟顾初旭一夜情没多久,吴宇泽就把市里的工作辞了,他说其实工作不工作于他而言无所谓,那点稀薄的工资根本不够来回油费。
冯清辉觉得吴宇泽这话是在暗示内心的不满,亲兄弟还明算账,她蹭车那么久,竟然还没主动承担过油费。
于是把这件事告诉冯佑军,冯爸爸也是个特别识大体的人,借着过年送礼为由头,给老邻居吴家送了一张加油卡。
因为已婚身份,她跟吴宇泽后来就更生分了,也就逢年过节碰巧了才能见一面。
梅英女士纵使曾经对冯清辉有偏见,在顾初旭牵着她的手登门拜访那天,什么也没使出来,甚至在结婚前夕还送了她一枚金镯子。
冯清辉不太喜欢那种款式,可又觉得是长辈送的东西,拿去融了或补贴钱换成别的样式似乎不尊敬,所以一直在抽屉柜里放着,任其缓慢氧化,只是这种贵金属太不活泼,估计她氧化了也没生锈那天。
去顾家吃饭,恰好经过东城,他没找到停车位,紧挨着地面消防栓临时停下,打开双闪,安全带解开。
冯清辉不明所以,笑问他:“你干什么?”
他已经推车门下车,外面是喧嚷混乱的街道,不过他的嗓音穿透力不错:“在这等着。”
丢下一脸狐疑的她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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