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有意加重了语气,“只是你们要知道,你们面前坐着的,是当朝的皇帝。
你们所说的话若有一句不是真的,那便是欺君之罪,要砍头的。”
这群人又零零散散答着不敢。
小皇帝抖了一下,不敢再看赵太后。
谢冬清这才肯定,昨晚她和小皇帝去别院审问证人的事被赵太后知道了。
这群证人们开始讲述他们的‘所见所闻’,在他们的描述中,梅阁成了一个行为反常,掌握着巫术,施咒害人的大巫。
梅阁不发一言,任由证人们自由发挥。
那群人七嘴八舌讲完,赵太后得意道:“梅阁,我信任你多年,到头来,竟然也被你用巫术蒙蔽。
想来你这几年平步青云仕途顺达,应与这巫术有关。
但天佑我大成,此事终被查清,让你原形毕露,不然,我大成国运岂不是毁于你手。”
“梅阁,当初长皇子的案子,本宫为了避嫌,交由你,宋湖等人来办。
那时虽有铁证证实楼皇后与前工部侍郎凌琅有旧情,但长皇子是否为萧氏血脉却不能肯定。
然而,案件交到你手上后,你用巫术力促先皇迅速定罪,斩杀皇子。
若不是今年楼将军提起此事,恐怕此事的真相还会被你继续掩盖下去,令皇子蒙冤千古,不得安葬皇陵。”
大殿中一片寂静。
梅阁低笑一声,说道:“太后忘了,当初臣查的只是楼皇后和凌大人的案件,长皇子一案,臣还未接手,就由大理寺卿呈给先皇,此案自始至终,臣并未参与,何来巫术惑帝一说?”
太后微微皱眉,狠狠刮了旁边的胡舟一眼。
胡舟立刻站出来,说道:“梅阁,昨日认罪的是你,怎么今日叫冤的还是你,你这是在蔑视我大成律法吗?已承认的罪行,还能由你当朝耍滑?”
“臣无罪,臣若有罪,也是白地镇失职,未能提前看穿黄彦的阴谋,由他奸计得逞,致使白地镇上百灾民遭难。
至于长皇子一案,臣从未参与,何罪之有?”
赵太后猛然站起来,当众狠狠摔了茶杯:“梅阁!
你竟敢当众戏耍我大成律法,离间陛下与楼将军的关系,妄图乱臣心民心!
其心可诛!”
下首众臣皆不敢言,楼将军眯着眼盯着赵太后。
这时,只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从皇帝背后传来。
“真看不下去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谢冬清把手中的大团扇像旗杆一样树立起来,昂首挺胸道,“没有证据就伪造证据,没有证人就伪造证人,反正造谣只凭你们一张嘴。
我算是想明白了,你们为什么只拿梅阁开刀。
梅阁出身寒门,无父无母,没有靠山没有背景,孤身一人靠着才华本事,或许还有你们想借他弄权的私心,年纪轻轻就位至丞相,之后出了事,其他人都是名门贵族,身后有背景有后台,动一下则牵连众多,只有他,弃了就弃了,死了也无妨,家中无人撑腰,也无后盾,即便有人为他喊冤,但考虑到立场考虑到自己的仕途,恐怕也会保持沉默。”
梅阁不敢置信地低声念道:“谢冬清……”
赵太后这才反应过来,恨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小皇帝连忙伸开手护住谢冬清,警惕又害怕地看着自己的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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