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清停住。
账房先生指着梅阁说道:“观这人的容貌气度,来时身上穿的衣裳,不像是穷苦家里养出的孩子。
当初莲三领他回来已经很是冒险了。
我们是等了几日,没见有人上门来寻,这才让他挂个牌。
你要知道,白骨楼不是什么菩萨庙,他既然来了,就不能白吃白喝。
这点还望谢门主知晓,莫要怨我们白骨楼逼迫人,一切都是他自愿,我们问过他的。
唉,说多了,小老的意思是,以后这人,谢门主带回去后可要好好藏着,莫要经常领着出门。
现在外头正乱着,万一他真是哪家的落难公子,我怕会无端给谢门主招来灾祸。”
谢冬清微微皱眉,一言不发,领着梅阁离去。
账房先生边摇着头边说:“唉,小老我就是太善良了。
生怕这地界,出什么争端。”
夜雨绵绵。
梅阁轻轻拿过伞,说道:“我来撑吧。”
谢冬清收回手,见他把伞往自己这边倾斜,半边肩膀露在外面,被雨水打湿,眼神一热,说道:“你不需顾虑我。
我常年练武,比一般人身体要好些,你自己撑好伞就是,都入秋了,夜里凉。”
梅阁伸手把她拉近了些,低声道:“身体都是肉长的,身体素质再好,平时也要注意身子,不能对自己马虎。”
谢冬清嗯了一声,放慢了脚步。
走出白骨楼所在的花街,过了桥,是一条小巷。
巷口停了一辆马车,卫坤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跳下马车。
他拉着脸叫了一声师姐,将手中的伞撑开,递过来:“师姐你打我的伞!”
谢冬清把他手推开,道:“别闹,这都要上车了,莫要耽搁时间,早些回去。”
她率先登上马车。
卫坤紧随其后,斜了一眼梅阁,见他身上披着雪白斗篷,下摆缀着艳红梅花,哼了一声,道:“下雨天你还穿一身白,装什么风雅。
披麻戴孝,还想装俏。”
梅阁叹了口气,懒得搭理他,默不作声地上了车,挨着谢冬清坐了下来。
谢冬清看起来心情很好,一直弯着眼睛,面带笑意。
卫坤瞧见了,不高兴道:“师姐,都要出发去四方城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笑?”
“去不去四方城,与我笑不笑,有什么关系吗?”
卫坤说道:“现在各大门派都往四方城去,恩恩怨怨那么多,等一见面肯定都要纠缠起来。
到时候,除魔的,寻仇的,要名讨利的,全坐在一起。
这么一想,我们这次去四方城还能清净?一想到这里,我心情就不好。
你还记得师父临终前说过什么吗?他千叮咛万嘱咐,说江湖虽不算险恶,但人心却最是险恶,尤其是牵涉利益和朝局的,更是杀人不见血。
所以一直让咱们远离是非,莫要去争名与利。
我想啊,咱俩守着咱谢刀门的一亩三分地,护着上下二百多口人平平安安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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