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弄清楚债务的事,周静容通宵达旦的盘嫁妆查账本。
她这才现,原来所谓轰动整个浦河县的富之女的一百八十抬嫁妆,竟都是些空壳子。
就说那千亩良田吧,地契足足装了二十抬,可实际上那些地契加起来不过是一座满是沙石寸草不生的荒山。
便是放在现代也难以开垦,更何况是生产力低下的古代呢?
再说那些铺子,偌大的茶楼放在了一个犄角旮旯的胡同,就算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吧,可这巷子也太深了,谁看得见啊?
还有那什么成衣坊,款式旧定价高,天天只出不进,离倒闭也不远了。
饰铺夹在两家百年老店之间,那不就是自寻死路嘛?香料店没有创新,卖来卖去就那么几样,早被市场淘汰了……
周静容想不通,周家乃是浦河县富,原主是周家嫡长女,记忆里也颇得周老爷宠爱,怎么就得了这么些寒碜的嫁妆呢?
第二天一早,周静容去向傅老太太请安,恰好与同来请安的傅云深撞了个正着。
二人相看两厌,自是各走各的,互不理睬。
周静容昨日在门口被人围堵要债的事,傅家上下皆已知晓。
是以她一进门,就接收到了来自傅娇幸灾乐祸的视线。
周静容没工夫理她,请安过后便对傅老太太请求道:“祖母,孙媳想回娘家一趟。”
傅老太太刚要表示同意,却被傅娇抢了先。
傅娇斜睨着周静容,似笑非笑,语气尖酸刻薄:“出嫁从夫,你却时时想着回娘家,真是不守妇道。”
不守妇道四个字委实过分,傅云深面色微沉。
傅娇的女儿林疏桐觑见他的神色,忙不满的叫了声:“娘。”
周静容却不动气,只久久的看着傅娇,目光平静。
直将傅娇看的全身毛,正要出声训斥,周静容突然温婉的笑了一下,淡淡的应了声:“哦。”
傅娇顿时炸毛,刚要大声吵嚷,突然想到自己不就是在丈夫去世后,不侍公婆,反而带着女儿回到娘家么,那她又算什么?
傅娇没想到,她竟然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了脚,顿时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带了丝嘲蔑,羞愤不已。
傅云深看向周静容,眼底滑过一丝讶异。
他本以为凭她的性子,受到如此羞辱定会闹起来,没想到她竟沉得住气,还能四两拨千斤的给予还击。
傅老太太不满的瞥了傅娇一眼,委实觉得这个女儿被娇宠的过于蠢笨,可又不能在众人面前训斥她让她没脸,遂只能不理她,和蔼的对周静容说:“好孩子,去吧,让二郎送你回去。”
傅云深刚喝了口茶,突然被祖母点名,顿时呛了一下,连忙找借口托辞:“祖母,孙儿今日……与同窗有约。”
周静容也连连摇头婉拒:“不用麻烦傅……夫君了,傅府和周府离得又不远。”
周静容的这声夫君让傅云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傅老太太不赞同的看着傅云深,语气略有责备:“陪同窗出去玩乐难道比陪媳妇回娘家还重要?”
傅老太太话,傅云深和周静容不敢不从,只能双双神色憋闷的一同出府。
傅云深为周静容备了马车,自己骑马而行。
周静容在心里松了口气,好在不用和傅云深那个不用正眼看人的冰块脸共处于狭小的车厢内,否则这一路该多难过啊!
一路无话,行至周府。
周静容进了门就直奔周老爷的书房,远远就大声喊着:“爹!”
周老爷听见周静容的声音,心中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不问青红皂白就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又闯祸了?还是傅家把你休了?你这个不省心的,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刚进门就挨骂,周静容非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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