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宋悠和安妘说了装病脱困后,已经过了两天,却迟迟没听到宫里的动静,晚上从兵营回到家中,心中闷闷的在院子的凉亭里坐着。
只是,宋悠哪里晓得,安妘正想着装什么病好,普通风寒,宫里未必会让她出去,得说个宫里人都避讳的病症才妥当,故而这两天里一直也没有动静。
宋悠靠在凉亭的栏杆上,仰头长长舒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回到屋中,却有一个窈窕美人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
不是玲·珑,又是谁?
玲·珑今日穿了件藕粉色的衣衫,上带着一朵别致的珠花,眼角也细细的画了,手中拿着折扇递向了宋悠。
宋悠原本舒展搭在栏杆上的手收了回来,面上带着笑容,却并未说话。
她见宋悠没有接过扇子,便低头笑了一下,坐到了宋悠身侧,将扇子打开轻轻给宋悠扇着:“哥儿,天有些热了,外面蚊虫也多,得好生注意着呢。”
宋悠笑着用手指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点头:“你还真是细心啊。”
玲·珑含羞带怯的咬了一下嘴唇:“照顾好哥儿,是我们的本分。”
宋悠听了,只点头。
安玉堂门口有小丫鬟走了进来,扬声问道:“有人没有啊,太太有东西送来。”
宋悠眉梢微动,看着玲·珑,对方却还沉浸在自己的羞怯之意中,并未动弹,屋中碧霜走了出来,扬声回道:“来了,也不知太太送了些什么过来?”
那小丫鬟手中捧着一个锦盒交到了碧霜手中:“太太说,三哥儿前些日子身子不妥,现好了些就被叫去上任了,送来了滋补的白参,让小厨房平日里加些进去。”
碧霜笑道:“那劳烦你回去和太太说,姑爷谢过了。”
小丫鬟点头,转身出了院子。
碧霜拿着锦盒看了一眼亭子里坐着的玲·珑,撇嘴道:“我当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呢,没想到在这里做这个巧宗,改明儿是不是还要再近一步做些别的妙事呢?”
宋悠听见碧霜如此一说,笑的开心。
玲·珑面上有些红,委屈的看着宋悠:“哥儿,我……”
他伸手将扇子从玲·珑手里拿了过来,道:“去,快去屋里帮碧霜做事情吧,免得再被人挑不是。”
见自己营造的气氛被人破坏,玲·珑心里自然是有气的,却不能作出来,只能福身应了,去到了屋子里。
屋中心漪正收拾衣裳,碧霜刚将那盒白参片放起来,拿起了绣绷子,见到玲·珑进来,啐道:“你来屋里做什么,心雨正在小厨房炖汤呢,你不去帮帮她?还是说,扰了你的好事,你心里难受啊?”
玲·珑听了这话,面上多少是挂不住的,冷然道:“碧霜姑娘今儿可真是好大的脾气,本来你也来这屋子里没多久,正经的主子现在也不在屋里,怎么不知收敛呢?”
碧霜放下了绣绷子,站了起来,刚要骂人,心漪放下了手中的活,皱眉道:“玲·珑,你这是做什么?碧霜是奶奶·的陪嫁丫鬟,本就与咱们不同些,你好歹尊重些啊。”
玲·珑眼睛一翻,哼了一声:“奶奶·的陪嫁,在公府撑死也不过是个二等的丫鬟,我原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是老太太生前指给哥儿的,难道还有二等指派一等的道理吗?”
心漪咬了下嘴唇,扭身回去要忙自己手里的活:“算了,也是我多嘴,我也是个二等的丫鬟,和你是没得比的,真是白白认识你了这么些年。”
碧霜又从新拿起了绣绷子,没有说话。
玲·珑在屋子里越觉得闷了,跺脚走了出去。
碧霜拿着针迟迟刺不下去,她心里乱成了一团,也不知安妘究竟何时才能回来。
只是碧霜不知,宫中的安妘也心烦。
原本应该在制药堂做护肤品的安妘,却缩到了太医院的一角翻起了医书,查着哪些病可以让自己出宫。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酉时,秋蘅从御膳房领了晚膳回来寻安妘。
安妘正躲在太医院的正厅中的书架后面,跪坐在地上。
秋蘅拿着食盒进来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皱着一张脸翻医书,她本比安妘长了几岁,瞧见这样的安妘,捂嘴笑了一下:“淑人,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不如去问问太医?”
安妘将书合上,摇了摇头,只叹了口气:“不必了。”
她站了起来,将书放回,带着秋蘅往屋外走去:“早上才见了文乐殿下,她心里难受的厉害,这样的情绪,脸上肯定好不快了,我愁这个,问太医,太医也只能和我说心病难医啊。”
听到安妘如此说完,秋蘅蹙眉点头:“恐怕,文乐殿下现在更难过了。”
安妘脚步顿住,转头看向秋蘅:“为何如此一说?”
秋蘅叹气:“听说,在凤仪宫中伺候皇后娘娘的小太监刚才去找了皇上,说皇后娘娘在凤仪宫中辱骂皇上,现在皇上正大雷霆,五殿下也去了仁和殿里劝皇上呢。”
安妘咬了一下嘴唇,两手握拳,转身要朝太医院外面走。
秋蘅在身后拉住了安妘:“淑人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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