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到了归鸟阁,珏大奶奶刚在内室吃了早饭,二人便在内室,坐在暖炕上聊了起来。
珏大奶奶传人上了茶来,安妘喝了一口,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那边珏大奶奶走过来:“你瞧你,病还没好,外面风凉的很,跑这么远来做什么?”
安妘摇头叹道:“我这几日夜不能寐,病也好不全,想着是没有几天能活了,趁着我现在还能走,赶紧来看看嫂子,也不枉你和我好了一场。”
珏大奶奶握着安妘的手坐了下来,皱眉劝诫道:“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呀活呀的,错过一个毛还没长全的男人,真就那么可惜了?”
安妘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头更低了一些:“嫂子知道的,我这心病,都在这脸上了,想着女子最惶恐的便是色衰而爱驰,可恨我非但无颜色,还貌若无盐,这姻缘二字,更是不能奢望了。”
珏大奶奶收回了手,缓缓点头:“妘妹妹说的,我都知道,想来你这是身上有什么不妥,才生了痘,得好生治治。”
安妘见话题被引到了这里,侧身转头看着珏大奶奶的眼睛:“嫂子,你别嫌我麻烦才是,我……”
珏大奶奶急道:“你有什么话快说,我何时嫌你麻烦过了?”
安妘如释重负的笑了:“那我就说了,想着京城里最好的脂粉铺子里有许多想也想不到的好东西,只是女儿家轻易出不得门,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用在脸上妥当,想寻了可靠的人来问问。”
珏大奶奶伸手点了一下安妘的额头,笑道:“我当是什么难事?我今儿找人问了,给你寻过来那家铺子的老板娘来,随你怎么问都使得。”
达成目的后,安妘和珏大奶奶又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屋里。
一出归鸟阁院门,便看到了安婉。
安婉走到了她面前,很是亲切的拉住了安妘:“三姐姐今儿来嫂子这里做什么?”
安妘抽回了自己的手,冷道:“我做什么和你有什么相干?听说妹妹昨日才从祠堂里出来,今儿就四处走动,膝盖不疼吗?”
安婉没有恼,拿着绢子放在唇边轻声笑了一下:“我来时,听小丫头们说三姐姐想寻来脂粉铺子的人来看脸?姐姐,府上的人都敢这样,这让府外的人知道了,只怕背后嘲笑姐姐的人更多了吧?”
安妘拍了拍被安婉拉过的那只袖子,道:“小丫头们不懂规矩,嚼主子们的舌根而已,你来我这里想说什么?”
安婉面露为难之色,叹息道:“我只怕姐姐被人笑话,最后脸也没有治好,那……”
安妘看着安婉笑了一下:“我看是咱们公府的伙食太好了,让妹妹每天都有工夫来管别人的闲事。”
站在安婉身后的芳草冷道:“我家姑娘关心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安妘身后碧果上前指着芳草喊道:“四姑娘言语讥讽我家姑娘,何来关心,你们平日里欺负我家姑娘也就算了,现而今勾搭上了林小公子,更是恨不得捏死我们了!”
安婉低头又哭起来,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芳草也是护主之人,也不与碧果理论,直接给了碧果一记耳光。
安妘心里面也是生气的很,抬手便替碧果还了一耳光。
打完芳草一耳光,安妘便拿着绢子哭喊道:“我虽然容貌受损,可我到底也是个主子姑娘,你算哪门子东西,敢这样说我?你这样折辱我,难道我还打你不得了吗?”
安妘边哭着,边踉跄着往后退,靠在了碧果身上咳嗽个不停。
碧果反应倒是也快,哭道:“四姑娘现在真是好不威风,抢了别人未婚夫婿,现在又让自己的丫头欺负我家姑娘。”
往来的小丫头们瞧见了这事儿,谁也没敢去管,只低头走了过去。
安婉被这一招弄得措手不及,指着安妘结巴了一下才哽咽道:“你,三姐姐……你,你实在误会妹妹,我心里极爱重姐姐,想着姐姐的心病全在脸上了,一个不小心戳了姐姐痛处,都是我的不好。”
珏大奶奶从归鸟阁里走了出来,骂着院子里和甬道上过往的小丫头们:“你们做什么吃的?两个姑娘闹起来也不劝着点,难道要让老太太和太太知道了,剥你们的皮?”
说话间,珏大奶奶已经走了过来,急道:“四姑娘平日里是最温顺的姑娘,怎么这两日竟做了这么些个让人看笑话的事?”
安婉也不多话,直接跪了下来,扯住了安妘的衣角:“姐姐,我说错了话,姐姐你原谅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安妘未曾想安婉会来这么一出,索性将眼一闭,往后一倒——
碧果喊道:“不好了,三姑娘昏倒了!”
珏大奶奶指着旁边的小丫头们:“快,赶紧将三姑娘送回去。”
这边指挥了小丫头们,珏大奶奶便伸手将安婉搀了起来:“我的好姑娘,你快起来,这下子不想惊动老太太和太太也得惊动了!”
安婉看着被碧果抱着的安妘,打心眼里不信安妘是真的晕过去了,也不说话,只朝着安妘走了过去,心里琢磨着怎么当下揭穿了安妘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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