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在被通知参加春昭葬礼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傻的。
明明一年前在英国遇见他时,他还是健康的,眼睛还是有着零星的温柔的光芒。
只不过一年,怎么就突然死了。
“兰瑟儿说,是因为火灾,家用电器突然爆炸,引发大面积火灾。
轮椅当初正在充电,他来不及逃出火场,被发现时,摔在了床下。”
浮白渊拥住了春晓,亲吻着她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心里扭曲的嫉妒缠绕着他的灵魂,“人总归会死的,他在国外从不回来。
母亲只当他一直在国外,从未传来消息就好了。”
春晓捂住嘴巴,一瞬间嚎啕般的悲恸将她整个人包裹。
她开始疯狂地攻击着拥抱她的男人,“是你,都是你!
为什么你就容不下他?是你打断了他的腿,是你害得他郁郁寡欢,是你害得我们母子离心,浮白渊你该死!”
浮白渊一声不吭地仍由她踢打着自己,眼睛里蔓延上难过,嘴边却扬起了细微的弧度。
“是的,我该死。”
浮白渊安抚地轻拍着春晓的背,他确实该死。
一只手从后面探出,拉住了浮白渊的衣领,将他丢到一边。
“哭什么,狗崽子没那么容易死。”
浮雍擦去春晓脸上的泪痕,微微皱起眉头。
“他在骗你。”
浮雍托起春晓的脸,沉声道:“他想要骗你去英国见他。
你要去吗?”
浮白渊懒懒地坐在地上,看着那对夫妻亲密地交谈着,搀扶着站起来,走出去。
“白渊,你要一起去看看你弟弟吗?”
春晓突然回头。
浮白渊撇了撇嘴,垂下头,短发遮住了他一边的脸庞,“没什么好看的。”
若真的是遗骸,他到有兴致去落井下石。
浮白渊倚靠在浮宅这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仰起头看着天。
浮雍带着春晓去英国了。
也许这世间,很多事都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很多事也都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就像她打心底偏爱着那个小儿子,即便十年不见,也挂念着这个背井离乡的小儿子。
就像她与那个男人才像是一对夫妻,包容且自然,每当他们相处,似乎再也插足不进第叁个人。
浮白渊总是多余的一个。
他不甘心,他不认命,他去争去抢,狼狈地握住她的裙角,却也只是他的父亲懒得踩下去而已。
这个世界最没意义的存在,大概也就是这样吧。
起初浮白渊对浮雍神神叨叨的借占阳寿一说,嗤之以鼻,可这十年过去,他亲眼看到他依旧身强力壮,容貌似乎都未曾衰老,比起浮雍,反倒是他,日益感到虚弱。
也许,神怪志异,并非荒谬……
明明自己才二十八岁啊,为什么开始长白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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