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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大叫,“有一件要紧东西落下。”
重蹈覆辙,他总是离开又不知目的地回来,上一次是发誓叫士乐好好吃饭,他打开窗户,看见加乐喘着气立在他窗口。
“怎么回来了?”
,外面寒凛凛的,加乐一路跑过来,厚重的外衣里热烘烘的,似乎出了层薄汗,他欲言又止几次,最后喘着气问,“士乐,你愿不愿意离开这里?”
“离开这,去哪里?”
,他单纯以为是去外面呆一会,却不知道这句问话里囊括多少加乐心思。
“我的意思是下学期你就毕业了,以后工作会搬出去的吧。”
,加乐稍平复呼吸,问得小心翼翼又显迫不及待。
士乐没想过这些事情,避免构画未来,但在脑海里偶尔走过的,却从没有离开于家。
这扇窗好像是围城入口,不论上学,吃饭,出去玩,他总要回到这里,看一成不变的清晨日暮。
士乐父母都不在这里,这并不是他的家,可潜移默化中,他已将这朴素的小房间当作归属。
整整十八年,他禁闭于此,很少快乐,很少自由,却浑然不觉身陷囹圄。
在反抗与忍耐之间,他选择了忍耐,机械地承受一切,还告诉自己没关系,慢慢没有知觉,不懂得痛了,他是个愚蠢的乐天派。
作者有话要说:三万字了,你终于干成一件事了,呜呜呜。
“可能不会吧。”
,他笑着说,“大概还是呆在这里。”
加乐凝视他许久,问一句为什么,“你觉得在这开心吗?”
“并不,但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什么?”
,加乐的声音陡然高起来,又落下去,“习惯不开心吗?”
士乐不知如何回答,他便循循善诱,“你以后可以离开这里,不用再受委屈,可以自在点,想要什么也能大声说出来,也可以争取。
我会常来找你,不必在这窗前说话。
还是,你不敢和阿姨讲,不用怕。”
他握着士乐纤细手腕,露出几近哀求渴望眼神,他走了,不必顶着私生子名头,不被关在房间,他该在阳光底下活着。
“争取,抗争,很累,真的很累。”
,他不再呆呆傻傻,泪水如同一层障,掉下后才见眼里真章,他是煎熬而又痛苦的,“总有遇到困难,崎岖的时候,这么多年总觉得被什么压着一样,加乐,如果你是我,你就明白了,笨蛋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做棵仙人掌,浑身是刺,什么人来都刺一刺,也许哪天就刺破了,逃开了,或者做株无名野草,谁都不在意,没人管也无所谓,被遗忘也就少了很多烦恼。”
“我什么都改变不了,走出去,离开这还是一样的。”
,他吸吸鼻子,红着眼睛,微微笑了一下。
加乐放开他,“至少试一次,先走出这里,到了外面看看。”
士乐不讲话,他心里有犹豫,抗争很累,忍耐亦是,世上好像就没有易如反掌的事情。
人老去,就是必然的无穷尽的消磨,即使好像什么都没做,没有反抗,没有作为,血肉却仍旧被拉扯着。
难道从未有过一次主动积极吗,被冷言冷语对待时,明白身份不同时,得不到心爱事物时,他也有过站起来,伸出手的想法,只是力量单薄,久而久之那些声音都消弭了,就这样吧,这样挺好,他这样劝说自己。
就一辈子都呆在这里,过这样的人生,自我满足。
遇见加乐,他打乱士乐已有轨迹的生活,就像那盒蚂蚁,告诉他强装之外的欣喜是这样的,在黑白色的画面做一线光彩。
士乐无法再欺骗自己的也恰恰在这里,他其实并不满足,毫无快乐。
只有风声,加乐看他不回答,塌下肩来,他低着头说,“如果说我希望你能离开呢。”
士乐头脑发懵,脑子一片空白,刚刚是不知道如何委婉地回绝他,现在是不知道如何选择,加乐说出的这句话未免加了太重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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