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摇头如鼓槌,坚定万分:“你别诳我。
我虽自小长在系岛,可也是拜过一位宋人师父的。
你们宋人女子心生爱慕时就是这个调调!”
她如同抓住了闻人椿的尾巴,一副胜者得意的样子。
这是什么不务正业的师傅啊,闻人椿扶额,脑袋里继续想着其它理由。
“有人能爱慕,其实也不错。”
苏稚不知中了什么邪,又变了口吻往闻人椿肩上安慰地拍了拍。
虽说她看不得宋人男女躲躲藏藏的那一套,但也不得不承认,隔山罩雾别有一番含蓄风味。
好似柳絮擦过鼻尖,鹅毛拂过掌心,痒痒的,挠又挠不到位置,凭空就能生出好久的念想,想扯都扯不断。
比那勇莽无遮拦浪漫千万重。
“苏稚,你既有过宋人师父,应当知道宋人有尊卑阶级吧。”
那厢,闻人椿终于从方才的旖旎惭愧中挣脱了出来,正色道。
“唔,你不是说……”
“实则——我是他府上的女使。
签了死契的,到死才能获自由。”
因此她必须帮他,别无选择。
苏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就说:“可这儿是系岛啊,你们宋人的条条框框算哪门子狗屁!
何况你做他女使,不就是要伺候他一辈子吗,那你做了他夫人,不也是一样伺候他。
统共是个名头,分这么清楚做什么!”
夫人?!
闻人椿想都不敢想。
他们之间绝无可能吧,也绝不该有可能。
她知道苏稚懂不了,便抿着嘴没再说什么。
说白了,其实她自己也不懂。
她总将自己看得这样低,动不动画地为牢,究竟是前尘世事所逼,还是自我个性所致。
眼下已离明州千万里,怎么那些阶级尊卑却还死死缠在她心里。
“你就是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
苏稚又凑了过来,红果子般的一张圆脸晃得不停。
闻人椿愤然抬手,将她的脸直直地推了回去。
苏稚被她捂得一脸脏水,当即哇哇大叫着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好不容易用清水洗完脸,她也不走,又绕了回来,指着闻人椿道:“死鸭子嘴硬!”
可真是无聊透顶的小女孩。
闻人椿莫名想起多年前的自己,成天在一些芝麻大小的杂事中乐此不疲地打转。
早知今日,她应珍惜。
“不说话了吧,你肯定早就情根深种了!”
“苏稚,我说了不是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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