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令襄闻之咋舌。
范渺渺摇了摇头,说道,“此等恶习,委实残忍,好在,如今的窑工能够熟练掌握火候,不再如此迷信。
等到新亭窑建成之时,敬拜窑神的规格不会小于今日,据说会请人唱戏、摆席,热闹得很。”
“未必赶得回去。”
离家已有一年,说不想家自然那是假话。
柳令襄多少有些愁绪,感喟道,“庭院里的柳树该冒青了吧?”
范渺渺笑她糊涂:“南方树木常青,你忘记啦?”
“瞧我这记忆。”
柳令襄拍拍脑袋,说该打,该打。
谈蔻忙完,带着人过来了,笑道:“刚才撇下你们不管,是我该打,该打才对!”
范渺渺只是笑,瞥见她身边的人,笑容忽就一收。
谈蔻尚不察觉,从旁介绍道:“我的这位管事,上次就说好要给你们引荐的,忙到现在才想起。”
“鲁少爷嘛,都认识的。”
柳令襄目光停在他脸上,立刻就笑了。
“我们很久不见了,令襄。”
这熟稔的语气,不是鲁少爷又是谁?他先跟柳令襄寒暄完,然后转头看向范渺渺。
范渺渺自他出现,便收敛了笑意,几乎是冷淡的神气,鲁少爷只当做不知道,待要向她施礼问好,她却侧身面向柳令襄,摆明不肯受礼。
柳令襄不知内情,还以为是因为他们不熟的缘故,笑道:“这位是鲁少爷,你还记得吗?咦,说起来你怎么不在新亭,倒是出现在这里,吓人一跳。”
后一句,是对鲁少爷说的。
鲁少爷笑了笑,说道:“我犯了错,被老爷子逐出家门了。”
“犯的什么错,这么严重?”
柳令襄惊讶得很,显然没听到任何风声,又忍不住取笑他说,“鲁老板老来得子,一向疼你得很,你得犯什么样的大错,他才舍得将你逐出家门?哦,该不会是跟叔叔们争家产输了,不得不远走京都吧?”
谈蔻一直没搭腔,在旁笑着看他们互相致意,不一会儿,注意到范渺渺异常沉默,于是走到她身边询问。
柳令襄正孜孜不倦向鲁少爷打听原由,这时也停了下来,留神她这边。
范渺渺说道:“兴许是外面太冷了,有点冻手,我去马车里暖和会儿。
不必陪我。”
谈蔻、柳令襄都说:“那你赶紧歇去。”
范渺渺招手叫来牵云,一起往马车去。
走到半路,后面有脚步追上,说“请留步”
,范渺渺身子微顿,但并不理会。
牵云回头看看鲁少爷,再看看她小姐,不知如何是好。
“为我之前的愚昧可恶,给小姐赔罪。”
鲁少爷站定了,也不管她转不转身,当下大礼拜倒。
范渺渺终于回过头,看他仍然维持着施礼姿势,仿佛她不答应,他绝不直起身来似的。
其实对于他这一向的处境,范渺渺大约也知道些,或许最开始鲁家还怀有包庇的心思,但自从柳千亿担任商会会长,三家共建新亭窑以来,鲁家便只能选择丢卒保车,倒和他自己所言的“逐出家门”
境遇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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