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怎么办?你要澄清吗?”
“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易杨看着桌上的手机道,“况且,这不过是虚名。”
夏雪本想说,真正在乎的人能懂自己就够了,但转念一想,易杨在乎的人,又有几个是站在他这边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的,他母亲尚且不顾他的感受,他又是那么个习惯于压抑自己去体谅他人的性子,不会轻易去诉苦。
“夏雪姐,不用安慰我。”
易杨仿佛看穿了夏雪的心思,忽而道,“经历了这些,我还是有些改变的,至少脸皮更厚了。”
夏雪愣了愣,才意识到易杨是在调侃他自己。
易杨是向来不开玩笑的,他做事总是太过认真严肃,以至于有时候和他说话需要多斟酌些,就怕他当真了,可如今却似乎全然不同了。
“我不会再逃避了。”
谢锦天恨透了这群人。
就是这些嘴脸,在全然不了解易杨的前提下盲目地追捧,千里迢迢地前来只为与他说一句话,合一张影然,可转瞬间就凭着一张照片便毫不犹豫地将他从顶端抛下,声讨着、谩骂着,恨不得再补上几脚来划清界限。
他无法想象易杨看到这些言论会怎么想,那些打破易杨平静生活的疯子又怎么会在乎?他谢锦天辛辛苦苦地恪守着诺言,只是为了易杨能过他想要的生活,然而就在一夜之间,一切都功亏一篑。
谢锦天也试图用几个小号上传辩驳的文字做的长图,然而这些很快就淹没在了排山倒海的质疑声中。
谢锦天也知道,在这个舆论容易被轻易左右的网络暴力盛行的时代,仅仅靠着他这点微薄之力根本不可能扭转事情的走向,可他无法就这么放任不管。
心烦意乱了一整晚,熬到零点时,忽地就见粉丝群里炸开了锅。
点开那个不断刷屏的链接,竟然是易杨自己录制的一段视频。
易杨显然是在自己家里用电脑自带的摄像头录的,因着像素不高,那清秀的脸面便有些模糊,仿佛解体在这众口铄金的网络中,显得不真实。
然而他的话语却是如此清晰而透彻。
“照片里的人的确是我,我在去年因为精神分裂症复发而住院,这就是当时的场景。”
易杨的双眼直视着镜头,却又仿佛穿透屏幕望着每一双企图窥探的眼。
“我也曾一蹶不振,因为它就像个鬼魅,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只要我稍稍松懈,他便会占据我的意识。
我一直试图将它割裂,或者否认他的存在,这让我精疲力竭。
直到我被朋友们推到公众面前,借着网络发掘了更多可能,原来我也可以侃侃而谈、落落大方,这样的我很陌生,也很令我欣喜。
渐渐的,我拥有了与另一个自己对话的勇气,我试图正视他,接受他,承认他是我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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