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天仿佛不敢确信般,小心翼翼地倒回去,将那录音笔靠到耳边又听了遍。
——“我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谢锦天霍然起身,仿佛找到了什么把柄似的来回踱着步子。
喜欢他!
易杨终究是喜欢他的。
那么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他将依旧望眼欲穿、魂牵梦萦,始终记挂着他。
待那思念满溢得几要决堤,他便会回来,回到他的身旁,一如既往地恋着。
而他,只需守株待兔。
可万一……万一他不回来了呢?
谢锦天顿住脚步,怔怔望着那录音笔。
樊逸舟也许和他一起离开了,也许已经催眠了他,让他忘记了他的存在。
一想到这里,谢锦天便又恨不得立刻就去找易杨,去确认他的喜欢,确认自己的存在。
或许夏雪说得对,从前他需要易杨,因为他是个缺乏自我价值感的空瓶子,需要靠着别人的爱和认同来填满它。
就连他对易杨的“报复”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种试探,他想确认易杨对他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是否无论他怎样伤害他,他却待他如故。
可显然,他的预期落空了。
这辗转难眠的几日里,他发现易杨对他的意义远不止这些。
易杨就好似空气,平时里总被忽略,可当他在他生命中的浓度稍稍稀薄些,便会令他生出窒息的恐惧。
谢锦天分析他人向来头头是道,却唯独不敢拆解他对易杨的感情。
或许那里面有潜藏的愧疚、有惯性的依恋,但更多的是什么,他却不敢细究。
只是他能确定的是,如果说失去夏雪会令他心有不甘、愤愤不平,那么失去易杨,却会令他心灰意冷,就此消沉。
他不能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不能坐以待毙。
这般想着,谢锦天给樊逸舟发了封邮件。
当晚,樊逸舟便按响了谢锦天的门铃。
谢锦天看到他时,第一个蹦出的念头便是“他没和易杨在一起”
,也正因此,他心中竟是一阵庆幸。
“别得意得太早。”
樊逸舟倚着门,将手里的袋子提到他跟前,“我可不是因为你那自欺欺人的借口才来的。”
谢锦天给樊逸舟的邮件里写着,想就起诉谢煜猥亵男童一事找樊逸舟商量。
樊逸舟相信谢锦天很有可能会“大义灭请”
,但显然,这出发点绝不是替易杨打抱不平。
他们也算是“合作”
过,樊逸舟对谢锦天的自私也算是了解得颇为透彻。
“这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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