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夏雪,忽然停止了颤抖,就这么停止了腰背昂首立着,像一个不愿屈膝的俘虏。
她或许是输了,可她不能输得没有尊严。
她要静静等待着这一场荒唐戏码的谢幕,随后再次以优雅从容的姿态离开这上演着闹剧的舞台。
然而台上的两人演得太过投入,半晌都没有发现她。
两清
谢锦天如此失态,是因着他早早赶到这里,惊喜于易杨早就等候在亭子里,却发现他手里只拿着个铁盒。
谢锦天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什么。
儿时,也没有现下流行的“时间胶囊”
的概念,只他们各自拿月饼盒子存了些自认为重要的与彼此相关的东西,约定二十年后一起打开,重温从前的时光。
如今,谢锦天的那盒还在后备箱里躺着,他早就忘了它的存在,可他不能容忍此刻易杨拿着这一盒回忆,像之前对待那些园林模型般丢给他,还说什么“物归原主”
。
他是废品回收站吗?
“所以,你是特意来告诉我你不去,顺道把这些破铜烂铁还给我?”
寒风冻结了稍纵即逝的喜悦,对比出喜形于色的失态。
“不是破铜烂铁。”
易杨并没有收回手,依旧执拗地递着,“说好二十年后打开的,你的是在后备箱吧?”
“什么意思?要和我两清?”
谢锦天皮笑肉不笑地将背包甩在地上。
他从昨晚开始就拉黑了易杨,因着不想收到任何拒绝的消息,他就是要逼他来见他,随后回心转意。
“我不会再和你去任何地方了。”
易杨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就要成家了,以后每个春节,都该和家里人一起过……之前的童言无忌,就到此为止吧!”
什么红线姻缘;什么同一屋檐;什么兜遍全国……拴几辈子,养几只猫,过几个节,都不过是谢锦天一时兴起的信口雌黄。
那不过是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之前的屈就与演练。
他转身就忘的,他却深信不疑,以至于落得个枯鱼涸辙的下场。
事到如今,他已全然看清了格局,想要借这样一种象征性的仪式,来割裂与谢锦天,或是说与过去的自己的某种联系。
这样,他才得以放下,得以重生。
然而谢锦天却并不令他如愿。
他咬牙切齿地夺过那铁盒扔在地上,随后拽着他,晃着他,歇斯底里地质问着:“你就那么喜欢那姓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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