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天心猿意马地逗了会儿猫,才见易杨出来。
易杨手里拿着个看起来有些年数的薄荷糖圆铁盒,递到谢锦天跟前。
谢锦天只觉得轰然一声,记忆如倾盆大雨,令他措手不及。
那一年盛夏,他砰砰砰地敲着易杨家反锁的铁栅栏,随后把这根红线绕着手指小心翼翼地盘好,放进糖盒里,从栅栏缝隙里递给易杨时说:“我阿姨庙里求来的,说给谁拴上,谁就是你的,一辈子都跑不了!”
易杨接过了,笑容甜得像茸茸的水蜜桃。
那香气,蔓延了一整个沉闷的夏。
求婚
小时候总爱说一辈子,好像那是多么近在咫尺的事,可如今方明白,十年,就足以将根深蒂固的一切,搅得天翻地覆。
易杨的手还固执地举在跟前,那刺眼的红,仿佛他被谢锦天暗中那一刀划开的口子。
谢锦天很想幸灾乐祸地揣摩此刻易杨的心思,可那一道红,太过显眼,令他不知为何,有种做贼心虚的狼狈。
以至于还没有享受这报复的过程,便已缴械般夺过了糖盒。
他这有些粗暴的动作,令易杨眉间现出一道浅淡的褶皱,好似这红线的另一头是拴在他的指尖,多年来,已经扎根进了肉里。
“真没想到,你还留着。”
谢锦天尽量在自己的表情里掺杂些怀念的成分,可那神情的底色,却是难以掩饰的不屑。
他将那糖盒揣进裤子口袋便起身告别,临走前还不忘拍着易杨的背语重心长道,“你也加把劲,我盼着好事成双。”
说完,谢锦天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周后的傍晚,市中心文青们最爱光顾的小资情调的饭店里,都是被谢锦天请来的亲朋好友,大家假装店里的客人,谈笑风生地等待着女主角的道来。
西装革履的谢锦天丝毫没有临场的紧张感,他有的只是按耐不住的兴奋。
这并不紧紧是一次胜券在握的求婚,他将要借此组建一个家庭,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一个尽责的父亲,像他自己预言的那样。
他终于可以脱胎换骨,将那破碎的原生家庭的残骸,丢弃在岁月的沟壑里,唾弃过往的屈辱。
这么想着,等待的时光便都化为留声机里老唱片的怀旧曲调,黑白的、温情的、厚重的。
终于,他理想中的妻子,踏着火红的高跟鞋踏入他的视野。
随着那轻快而自信的步伐,整个厅堂仿佛都成了她的舞台,点石成金,她拥有这样不负众望的魔力。
今天是相恋两周年纪念日,一席玫瑰色的剪裁别致的长裙,衬出她婀娜的身材,这也是她与谢锦天初遇时穿着的颜色。
她翩然而过,却停留在他的枝头,笑望着他道:“我听说,爱情也是一种类催眠状态。
只是不知,这几年,究竟是你催眠了我,还是我催眠了你?”
谢锦天欣赏着夏雪的美,心中满是甜蜜,他轻轻托起夏雪的手,含情脉脉地一吻:“你是最高明的催眠师,你知道通往我心灵深处的密码。”
夏雪略一低头笑出了声,“别肉麻了,我可没你那么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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