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八福晋从后院赶来,也不通传直接进了书房:“他又罚你了?不让你睡觉?”
胤禩挥手让下人都退出去,才上前亲手扶妻子坐下:“并没有。
大雪天的你穿着花盆底走这么快也不怕滑倒。”
又解释道:“不过今日新年献礼,在外面冻了一整天,喝些活血驱寒的汤发发汗也好。
新年事多,再病倒不大好。”
八福晋看他神色虽疲惫但还算平静,放下心来,从袖里掏出一只金核桃,递到丈夫面前:“昨儿九弟妹带了弘旸、弘爱过府守岁,这是弘旸送给大格格的小玩意儿,女孩子家家哪里玩得了大老爷们的东西,你拿着。”
胤禩也不避讳,直接拿过金核桃指甲抠进缝隙一用力,掰开两半,里面露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油纸来,打开一看是格子字表。
胤禩笑道:“难为弘旸这孩子了,这是老九新做的格子,我一时半会儿也学不来,搁这里改日再回信也好。”
八福晋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那是老九的格子字,那这封又是?”
今儿真是大大的惊喜,胤禩接过信展开粗粗看了,一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罢了。
明面儿上的信是写给人看的,总该让人有地方使力不是?”
几句话的功夫,厨房的醒神汤也端上来了。
八福晋服侍着丈夫用了,又道:“站了两日,我请了回春堂的桥引师傅在外面候着,专制老寒腿的,你试试?”
胤禩摆手道:“不急这个,你先在屋外看着,我写封信把新制格子也给老十四一份。”
思则有备
八福晋闻言并未多想,兄弟间的事儿她从不过问,最多只代为传递条子。
甩甩袖子走出院子,喝问高明:“都是死人呐,爷回府也不知道问问用过膳没,还不去小厨房看看?”
胤禩在屋里摊开两张纸,坐下思讨。
老四要对付隆科多,就暂时不会同时对宗室开刀。
能有一年半载的喘息也足够谋划:十四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暂不足虑。
日后他与老九相继身死,便更安全些。
只可惜好好一条蛟龙,刚出云端崭露头角,便要从此软禁离宫府邸,一世默默无闻。
昔日以身相替,身怀毒药舍命相随的恩情,今生只怕无以为报。
他心里暗道一句生不逢时,也不知是叹十四还是叹自己。
之后又振作精神,在雪白宣纸上写下一个名字:何图。
写完又摇摇头叉去,这人早年在老四门下行走受恩,早已被老四化为吃里扒外之徒,被打杀是早晚的事,若非得以万不得用。
再来又写下两个名字:秦道然、穆景远。
秦道然已然被老四打发戍边,搁在一边。
穆景远是传教士,素来与老九交好,莫逆之交,此番也随老九一道西迁,听说二人比邻而居。
胤禩暗想,老九交际甚广,三教九流远胜于他。
光是他在洋人教士中的仗义名声,日后怕是能得一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