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先生德高望重,自是不当埋没,只皇上此时提拔,用意何在?”
“明里说是剿匪,可谁又知道?”
江彬在一旁听了,想起前段时日乔宇私下见王守仁之父王华,王勋又得密诏……正德皇帝向来深谋远虑,当年召见王守仁彻夜“论道”
却不见重用,如今方擢升了,却又与江西沾边……
正想着,身旁乔宇已要起身付账,江彬忙抢在他前头,这事便搁下了。
乔宇府上的都已省亲回来,望微见了江彬使劲摇尾巴。
江彬一把抱起他,搂在怀里摸了又摸,遂又取了沿路买的糕点喂他。
乔宇探过身来摸了摸望微脑袋,片刻后胡管事耳语几句,乔宇便又换了身衣裳匆匆出门去了。
江彬想着之前在茶馆听来的话,越想越不安,趁机入了乔宇书房。
果不其然,在书架上不起眼的一本曲集里找到张信笺,那信虽无落款,字迹江彬却认得。
淑芬在信中长篇累牍,江彬却看得心惊肉跳。
原来之前所说的西行都司卫所军事和蒙古人私自贸易一事不过其中一桩,另有与倭人、葡萄牙人海上贸易等事。
这之中所得,一部分归了南京那些个年纪轻轻不甘屈居人下的官员,另一部分则通过沿海之地流往京城,入得好些个达官贵人的腰包。
而剩下的白银,则被藏于京城与南京供货给“天下第一酒楼”
的几处茶叶铺子内,而这茶叶铺子的主人,正是徐霖当年引荐给江彬的茶商——吕携。
当初与吕携的偶遇太巧合了些,江彬并不是没怀疑过,只吕携苦心经营人脉,并冒如此风险大肆敛财为的又是什么?徐霖当初引荐吕携,是否也是这局的一环?
这般思量着,便未注意到身后动静,直到听了脚步声,方回过头来。
乔宇带上了门,与江彬在幽暗中对视片刻,方上前取过他手中曲集,抚平翘起的页角。
“望江大人莫涉足此事。”
许久后,只这么一句。
“吕携等人富可敌国,那些白银将流往何处,乔尚书只作不知?”
乔宇默然。
☆、重蹈覆辙
“之前遣我去查赖恩一事,也不过此中一环。
如今按兵不动,是尚未到收网之时?”
乔宇“啪”
地合上书,一双眼定定望着江彬。
那眼神,竟带着股穷途末路的执拗。
江彬怔愣之时,又见他起身从纸镇底下掏空之处取出一折了又折的纸张。
接过打开了,是正德皇帝的字迹,还盖了御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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