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住这处宅院,而江梓卿却依旧留在宣府过贫苦日子。
江彬下令轿夫掉头往回走,这四人抬的官轿在儿时的记忆里,是权贵的象征,一度深恶痛绝。
而如今,他也成了此中一员……
回到豹房,正德皇帝尚未起身,江彬到校场习射,刚中了靶心,就听了身后动静。
回头,正见了一着衤曳衤散的男子。
那男子年过半百,中等身材,方脸、双目炯炯,腰板挺得笔直,要不是他腰间牙牌泄露了了他的身份,江彬还以为他是京城哪位武官。
“江某见过张公公!”
来人正是御马监太监张忠。
张忠拱手为礼,寒暄了一番后道:“江大人射术精湛。”
江彬自谦一番,却又听张忠道:“不知比之钱大人如何……”
江彬垂了弓,依旧笑道:“钱指挥使自是在江某之上。”
张忠腰间的牌穗随着他的踱步晃了又晃:“江大人若真愿屈居人下,当初又何必散尽家财只求见皇上一面?”
江彬愣了愣,揣摩着当初他贿赂钱宁之事恐怕这位张公公已知道了,可他摸不透这位张公公私下找他,究竟为何。
“江大人虽为左都督,却只有统兵权而无调兵权,而御马监正相反……”
张忠两鬓的斑白随着笑容而张成一个八字,“钱大人为锦衣卫指挥使,只听皇上一人调遣……”
江彬算明白了,依钱宁那目光短浅的自负性子,终日只想着讨好正德皇帝,不屑与他人结党,而正如张忠所说,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皆听命于正德皇帝,江彬所属的五军都督府有统兵权而无调兵权,兵部拥有调兵权而无统兵权。
而御马监统领勇士营和四卫营,与兵部及督抚共执兵柄。
江彬若与张忠结盟,可谓是互惠互利。
然而这事若抖落出去,私结党派的罪名怕是他担当不了的……
张忠见江彬犹豫,便负手望着那力透靶心的箭道:“此事不急于一时,只江大人势单力薄,要在这官道上立足,恐怕钱大人这一关……”
江彬摩挲着弓,想到钱宁那想要处之而后快的针锋相对,又想到武官对其的鄙夷与怠慢。
斜阳照在拇指上被弦划出的一道红上,这一根弦,绷了数十年,他要的,并不只是一个“义子”
的空名。
“张公公请借一步说话。”
江彬最终侧了侧身恭敬道。
待日跌之时,江彬叫醒正德皇帝。
待正德皇帝从檀木床上坐起身,便替他穿上绫罗常服,伺候他抹了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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