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不起连犹蔚,更对不起在家中无他照看而长大的孩子、妾室。
无论如何,他都要回去看看。
况且,如果他不主动离开,永嘉帝迟早要查到浮渡山庄,如果被查到……他不敢想象会生什么事。
连犹蔚不放心,便在宵王离开之后,安抚好当时年仅六岁的璟决,悄悄暗中上京。
景成帝抚摸着案上花瓶里插着的梅花,事情过去的那么多年,他却还记得清清楚楚,恍如昨日。
他记得,他有妾室和孩子的事情被偷偷跟上来的蔚儿现的时候,她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爱连犹蔚。
很爱很爱。
自然也知道连犹蔚的性格。
温柔如水的一个人,在原则性的事情上,果断的可怕。
往常月下饮酒,梅林舞剑,是为了给他看,可那次她抽出负雪剑的时候,却是为了断情。
“虽然非你故意,但你既有妾室和孩子,便不再是我连犹蔚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凡连家女子,绝不和其他姑娘共侍一夫。”
连犹蔚眼眶微红,语气却淡淡,她勒马而立,霜寒的剑尖在地面划出一道痕。
景成帝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冷静、理智、条理分明。
“你若真的有男子的抱负和担当,便承担起你在京城的责任,包括你的几个妾室和孩子。
如今事情变成这般模样,非你我之错,天意弄人,但他们更无辜。”
“你不仅仅是璟决的父亲,更是他们的父亲。”
“宫廷深宅女子以夫为天,我连犹蔚不是,璟决有阿白这个小舅舅,有我父亲这个外公,不缺男性长辈的呵护,我能把他养的很好。”
“江湖上不讲休妻,也无和离,你我二人今日以此线为界,便不要再相见了。”
他甚至不能开口挽留,眼睁睁看着她策马离去。
月老牵错了红线,上天对他的嘲弄远不止于此,他唯恐浮渡山庄的事被现,一边传信叫蔚儿注意防范或者直接转移,一边在永嘉帝面前极力掩饰。
终于熬到了永嘉帝去世当晚,他以为只要自己当了皇帝,一切就能都过去了的时候——
那晚,他跪守龙榻前,他的父皇招手,暗卫便抱进来一个昏睡的孩子,和
一柄沾血的剑。
那是负雪剑。
蔚儿不离身的佩剑。
永嘉帝亲口说了浮渡山庄除了璟决之外二百三十七条人命无一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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