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靠近,走到他对面坐下,小心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音箫盯着任黎沣,仔细琢磨他每一个表情变化,可是他完全无视自顾自的喝着酒,音箫心中忐忑,不知是该逗他开心还是解他烦忧,这样的任黎沣,她竟然有几分害怕。
沉默了几分钟,音箫拿起桌上一瓶酒,闭着眼灌了一大口,瞬间喉咙如火烧,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喝酒,难喝的液体像细碎的玻璃渣一样刺激着她的食道和肠胃,冲鼻的气味从胃里涌上来,音箫难受的咳出眼泪。
这样的举动终于引来对方关注,音箫偷偷瞥他一眼,努力压制着想吐的念头说:“我陪你喝。”
任黎沣又望向阳台,眼里是说不出的冷漠。
“滚。”
任黎沣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会难听,面色会像风干的墙灰,这个许音箫知道,但是任黎沣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滚”
。
再不好也不过是对她各种挑刺、嘲讽和鄙夷,通常在那种情况下音箫会当做没听见,或者以谦卑的姿态乖乖站好受教,听两句也就过去了,因为这种情况很少,任黎沣大体来说是一个包容心和忍耐心很强的人,他的“恶语”
不会带着恶意。
所以此刻音箫不断告诉自己平常心对待,深深的呼一口气抑制泛上来的泪花,默默举起酒瓶又灌了一口。
刚刚带着喝苦药的心情吞进那口酒,手中的瓶子就被蛮力夺走了。
“你聋了,叫你滚开。”
手中一下空了,心也跟着缺失了一块,理智机敏双双下线,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委屈,却还努力的镇定着情绪:“你要我滚去哪儿?”
也许随口一说,原本只是想让音箫回房间的任黎沣,突然笑了:“是啊,不过是我养的狗,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你有什么资格陪我喝酒?”
万箭穿心是什么感觉音箫不知道,一箭穿心大抵是领略到了,这箭还是淬了毒的利箭,瞬间穿透心脏,而痛苦却后知后觉的侵入五脏六腑,明明身上连一条划痕都没有,怎么就那么疼呢。
“你再说一遍?”
“不过是——”
啪的桌子一声巨响,音箫轰的站起来。
“任黎沣,你别太过分!”
起初是惊讶于她的震怒,冷冽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两眼,而后从喉咙里发出两声低沉的嘲笑,又举起酒瓶将剩下的一口喝掉。
“这样就受不了了?养了几年以为把你脾气都磨光了呢,受不了你就走啊,没人留你,正好大家一拍两散!”
音箫失望的看过去,任黎沣坚毅的下颚线因为张嘴喝酒而拉伸的锐利,颧骨下方有不明显的凹陷,随着吞咽而上下滚动的喉结,逆光下的整个人显得更加戾气。
任黎沣已经四十岁了,但她从未觉得他老,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他都是冷峻的完美,而这一刻,音箫似乎突然发现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端倪。
气得失去了理智,许音箫也开始口不择言:“林雅仪是你的初恋是吧,是你最爱的人是吧,想和她破镜重圆?可惜她只是利用你欺骗你的感情,她是孟昊天报复你的工具!
居然还相信她为你生了儿子?还打算放下一切和她双宿双飞?真可笑——”
“闭嘴!”
任黎沣一声怒吼,将手中的瓶子砸在墙上,只听见哗哗的碎片声,他额头上的青筋微微暴起。
“我偏要说!
一直以来都是你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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