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银疾退两步,低喝:“你给我站好了!
我有话仔细问你!”
林秀君乖乖站好。
阿银坐在山石上问:“前头你说在兵司监,并不识得我的面儿?”
“是的嗯。”
“你这典狱是辽国的官职?”
“是的嗯。”
“上月,辽国小皇帝登基继位,曾晓谕诸道州县,要大赦天下,释放囚犯,为什么诏令到你这里就不行了?”
林秀君一激灵,“唉哟我的天老爷,这是真的冤枉,我这鸡毛大的官儿,被上头各道大王、林牙压死了,没他们话,我哪敢放走一人。”
“僧尼道俗、士人工贾、流役帮夫皆在诏令之列,连死囚都有机会,偏生我就被你扣住了?”
“殿下!
殿下!
这事儿真不赖我!
您找那夷离堇去!
是他伸手拿人,抓去猎赌,真的不是我这小小典正能叱咤下来的,不信您去打听!
我对您,可是忠心昭昭,恨不得肝脑涂地!
您仔细想想,当初在号监里时,我一觉得您像我蜀池故人,都没求证一个字的,就把您顺手提到单房里,还命手下的人不准扰你,您认这个理吗?”
“嗯。”
确有其事。
只是当时的阿银不明就里,审时度势,现典狱的气焰熄火了,就逮着他这边欺负。
本来嘛,阿银要找的人,似乎就是典狱。
只因搭乘高丽使者船的来途中,阿银听说海津镇的兵司监里,来了个魁梧的汉子做典狱,好像是蜀池人,面相炯炯,但长了张小巧玲珑的嘴,每次使船一靠岸,他为了邀功,必定是登船来巡查的,说是有流民与海客,就乖乖跟他回兵司备案,别在后面生事端。
听到这个消息时,阿银已在船上,行驶在茫茫海面,插翅难逃。
船一靠岸,典狱果然上来按例巡捕,阿银索性闹出大动静,顺理成章被提溜进号监。
这厢里,典狱林秀君突然也想起了要问:“殿下瞧着受了不少苦……眼睛珠子像是琉璃观音转世……怎么就落在我这块地儿……”
话风一闪,突觉不妥,他抬手扇了自己一下,又说:“瞧我这张嘴,殿下来我这儿,是做小的荣幸……”
阿银不跟他兜圈子了,说道:“你仔细想想,我为何找你?”
林秀君精壮身子微微一震,先听悟了言下之意,殿下是专程来找他的,所以缠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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