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家里的蓑衣拆开,拼接成一扇长草带,垫在轮车底防滑。
秋上淡然看着阿银积极钻营,心知,昨晚许诺让他自由离去,这话起了极大的成效。
从今日凌晨起,阿银待自己细致周全,前后截然不同,大概是把住了他脉门的缘故。
阿银费了一番力气,将秋上送到村前一株雪树前,替秋上撑起了一把青色大伞,自身就得了便利。
他坐在木桩上,团着手,看着前面的雪地。
秋上怀疑他在守株待兔,瞟了眼他手上的暗器,认得那是用蓑叶包扎的小粽子。
两人待了很久,兔子不见有,走兽无一露头。
阿银站起身,“不如去钓鱼。”
秋上回道:“不兴空手归。”
阿银瞥他一眼,淡淡道:“昨晚那条蓑叶鱼,不正是我的手笔么?”
“你出门不持竿,专用铁锤?”
阿银不语。
秋上又道:“如此大刀阔斧一砸,垂钓之情便荡然无余。”
“哎哑,能捕到鱼就成。”
“今日带上我,这桩活计另说。”
“那您想怎样?”
“我授你一些法子,日后垂钓口食无忧。”
有这等好事,阿银很乐意做。
他听从秋上一切主张,先将人推回小院,找齐木料、工具,堆到秋上桌前。
又找来两根合适的木棍,耐心地削成钓竿。
秋上在一旁做出了转轴小轮、荻梗浮标,两只手既修长又稳定,刀凿之功和精细之力,着实可见一斑。
阿银凑在边上衷心道:“公子手真巧。”
他说这话时,眼瞳眨都不眨,长长的睫抖落了一些碎风残影,一张脸尽数杵在了秋上的手边,正是认真打量的模样。
秋上未答,递过去一张砂纸,示意他打磨钓竿。
阿银接过就待上手,秋上拉住他的手腕,说道:“戴上手套。”
阿银翻过自己的手掌瞧了瞧,有些细茧,突然想到,今早凌晨给秋上推赶脉络时,是不是咯着人的皮肤了。
秋上道:“木刺、砂纸碍手,刮痛了实在不好,就算为了我,也要保护得精细些。”
好罢,阿银心悦诚服,取过递来的羊膜手套戴上,依照吩咐,处理好钓竿。
两人齐心做好了钓鱼物件,整个过程不仅相安无事,而且默契横生。
阿银并未想到,秋上如此迁就待他,实则是磨砺他的锐气,向他展露同心协力的功效。
秋上打量过阿银的眼瞳,适时说道:“我再给个法子,教你拌鱼食。”
“好嘞。”
从几处陋室搜刮来食材,阿银听令煨热粟米,用酒浸泡,捞干等晾。
闲暇时,秋上唤阿银取来米饼磨成粉末,化开油脂,将粉末、油脂、米粒混合在一起,逐次少量加水,叮嘱说:“手不可抖,清水少许加入,粘稠适中,五成湿度。”
阿银屏气静声,十足的耐心,终将糊糊揉成一个个食饵团。
他觉这比包粽子和伺候人难多了。
窝料做好,秋上给阿银串好双钩,说道:“若能掘些地虫更好。”
这有什么好说的呢,阿银立刻拿小铲去翻土砖,秋上坐在廊中看他顶着一头薄雪蹲在院里忙乎。
触目所见的白,悄悄放缓的风声,凉透的空气,屋角几乎断绝的虫喁……荒村小院里的一切,与纷乱的外界割舍开来,返璞归真,质朴净白,让平素紧弦待的秋上,突然察觉到不一样的宁静。
这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阿银所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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