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生子,倒茶添香时,偷学到一些微末,还时常被郡公觉,罚了我的饭食。”
秋上道:“你抬起头。”
阿银抬头。
秋上说:“你须知道,骗我下场如何。”
阿银在眼布后扬了扬睫毛,稍稍转瞳,弄得布料极轻微的窸窣一响,容色仍是如常。
秋上:“《编敕宋刑统》由我提案,无人能在我手上走完一式。”
阿银淡淡道:“可想诏狱之惨烈。”
“这话你先且记下。”
“诺。”
该问的问完,秋上心中自有论断,从容观雪,视若无人。
阿银偷瞥一眼,秋上侧颜冷峻,眉眼深隆,雪片挂在黑而长的眼睫上,也被他一身的冷清击散。
阿银不扰他,逡了眼铁匠家的边架,从上面抽出一把称手的铁锤,提着朝外走去。
秀颀的身影很快融入风雪中。
过了小半时辰,阿银提着一尾鲜活的白鱼走回来,锤头裹着冰碴子,也不知他是怎样用锤子捕到鱼的。
满身风雪不及他的喜悦。
他站在廊下潦草行个礼,细细地问:“公子的‘冰粢蓑叶鱼’,能说说方子么?”
若他谦卑时,模样是极让人受用的。
肤白黑,所露的半截脸秀丽无双,将声音团得紧了,没有平时的冷质,还将纤瘦不堪一握的腰身躬下来,顺势勾拉下布巾,渗落出一些炫丽眼色,紧紧攫住秋上的侧脸。
秋上看都不看他:“备纸。”
竟能奏得奇效。
阿银明了,秋上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他迅取来铁匠打样的纸笔,放在秋上面前。
秋上道:“我说,你写。”
阿银朝手心里呵口气,握紧了笔杆。
秋上侧头看,持笔之姿文雅,手腕虽纤瘦,运笔却稳定。
就是字迹被阿银拢袖遮住了,看不清如何。
阿银得了烹鱼的方子,细致背下,放入怀中。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况且还是连吃带拿,怀揣着人家的金叶子没有落下去。
由此,阿银待秋上上心了些,将他推到内室窗边,取来两座熏笼,左右各置一个,还细致问过他的要求,一应照办,才走出去做自己的事。
他将白鱼砸进雪中,用雪水擦拭清洗,开膛破肚,塞入椒盐姜块。
又摸到厨房忙活一阵,一盘蓑叶鱼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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