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怒意沉淀在胸口,反凝为一个疏风冷雨的平淡眼神,他凝视着孙辅快意的眼,道“当日他恐怕别无他策,若不通世家,就要牺牲庐江百姓,若不拱手让给袁术,袁术会认为他背信弃义,会用更强硬的手段夺回庐江。
当然,将军确实不够狠心。”
若够狠心,又怎么容得下这些居心不良的兄弟把持重郡
孙辅却不以为然,凛然地道“牺牲古往今来,王侯将相,谁畏惧过牺牲仁义道德不过是招揽人心的手段罢了他不够狠,别人就会比他更狠,与其人为刀俎,不如我来。”
与其人为刀俎,不如我来。
李隐舟就这么静悄地着他,挨得极近的两张脸互相染着鼻息,孙辅近乎狂热的心绪似要将雪化开,露出底下血淋淋的肮脏与真实。
“先生是大夫。”
孙辅抒了心头数年的积郁,一时倒没什么可遗憾的,反望着茫茫的雪,极为感慨,“让先生的手溅了血,是少主的狠心,但若不是有这样的狠心,江东迟早为人鱼肉。
先生勿要因此”
话说到一半,他脖颈骤然地一凉。
李隐舟不知何时已经抽出匕首,无声息地逼上他的下颌,闪落的银光里映出一双冷冷的眼。
另一只手直接伸上来,不打招呼,也不计后果地用力按住他的脑袋,砰一声直直压在了红墙之上
孙辅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文弱的大夫竟然敢对他动手
和平的表象被一瞬的突袭所打破。
刀刃的逼迫下,孙辅硬生生矮下数寸身体,后背磨着冷冰冰的高墙,被死死压在无人路过的角落里。
他选这个时机表明心迹,本就是因为
这条路人迹罕至。
李隐舟和他选同一条路,他以为这是友方之间的默契。
在对方凝着霜雪的眼睫下,他似乎透了什么,胸口深深地起伏,竟低低笑出了声
“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少主要摒弃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既然要牺牲别人,当然要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
他慷慨地昂首望着天,苍茫落雪的天被屋檐冷冷地割成分明的黑与白,泾渭分明。
可这一刻,在死神面前,他只觉得快意他已经完成了他的大业,站上了无上的高地,生前性命身后名,都只是一纸空谈罢了。
孙辅被迫压低了身子,视线却高昂地落在大夫风中凌厉的面庞上,冷风四面八方地灌来,他抓住李隐舟的袖子,似要将他拖入血淖中一般,重重地道“你这么做是对的,动手吧。”
李隐舟拧紧了眉低头着他近乎从容的表情。
这人一点也不怕死。
但也没有他自己想象得那么无私。
他垂着眸,心头的风雪慢慢地歇住。
如往常一般,他慢慢地、心平气和地问
“即便你兄长此刻即将毒发身亡,你也觉得理所当然么”
作者有话要说匕首是以前权儿给的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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