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对绮云楼背后的东家兴致更浓。
青年合上书册,又披上挂在一旁的氅衣。
“现在就要动身去别院?”
夏侯章看了看天色,脸上露出促狭的神情:“侯爷难道不与隔壁的小娘子打个招呼?”
宋珩脚步一顿,头一次现这位属下竟如此八卦。
他缄口无言,径直走出房门,只留给夏侯章一个凌厉的背影,便隐匿在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前几日都是风雪交加的天气,今日倒是难得出了太阳。
用过朝食,季明棠倚在榻上看了会《宴氏香谱》,又瞥一眼李郎君先前借她的那本武经,不禁有些蠢蠢欲动。
家中请的西席只会教四书五经、文史经略,她还没试过学武是什么滋味。
然而,不到半刻钟后,身穿胡服的小娘子就痛的直吸了一口冷气。
“不成了,真的不成了……”
白芷站在她的身后,听到这话后收回了抵在小姐背上的手。
季明棠维持不住躬身向前的姿势,缓缓立起身子,耳畔隐隐听到了骨头动作的咯声。
她嘶了一声,喃喃自语:“原来习武是这么痛的一件事。”
白芷见她如此,不由提议道:“小姐若想锻炼身子,不如循序渐进,先从日常多加走动开始,亦能调养气血。”
在进季府门之前,她曾在戏班子中待过两年,学的是武戏功夫,因而对此事颇有些心得。
季明棠点了点头,难得遇上今日这么好的天气,她也想出去转转。
白芷轻车熟路地来到屋内,拿起墙上挂着的帷帽,却见小姐的脸上现出了几分纠结的神情。
这是季明棠最喜欢的一顶帷帽,造型雅致,帽檐垂下素淡的薄绢。
因为害怕旁人打量的目光,也想避免被人打招呼后认不出对方的尴尬,她习惯了平日出门便戴上帷帽,今天却不知为何,竟觉得那片绢纱有些碍眼。
她沉吟片刻:“只是随意出去转转,就不必把帷帽戴上了。”
白芷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一时间有些怔愣,反应过来后便欢喜地应了一声,同时在心里暗暗思忖——小姐有如此变化,似乎就是从与隔壁的郎君结交开始。
这不比住在那劳什子侯府里面、整日面对那些讨人厌的亲戚强上许多……
阳光和煦,暖洋洋地照在人身上。
季明棠与白芷顺着青石路慢步,还未走到佛殿,就听到一阵阵喧闹的声浪从前方传来。
白芷奇道:“山上素来清净,今日人怎么格外的多?”
再往前走,恐怕就会和满山的人潮撞上,季明棠今日没戴帷帽,心中不由打起了退堂鼓,口中低语:“白芷,咱们还是回院中吧。”
白芷连忙跟上小姐,却不想对面来了位闷着头赶路的小和尚。
山间小路狭窄,幸亏那小沙弥及时止住了脚步,这才没和二人撞个满怀。
“小僧善悟,冲撞了这二位施主,真是对不住。”
小沙弥道歉后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在看清女郎的脸后愣了片刻。
约莫一个月以前,他似乎也见过这位施主……
不是善悟的脑子有多么灵光,只是年纪轻轻又如此貌美的女郎,在他们寺中也不常见而已。
比起上个月,女施主的气色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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