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景予初以为自己对里面的形势判断失误的时候,另一位官兵走了过来。
她朝着沈祈安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另一位官兵比这人更瘦小,一瞧见他手中拿着那一小半沈祈安给的烧饼,瞬间两眼放光道:“林哥!
你这儿还有吃的!
分我一半吧!
我今日还未曾有果腹的食物呢!”
他这一句话倒叫景予初二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沈祈安又“十分不舍”
的看着那块烧饼道:“求求这位兵大哥放我夫妻二人进去吧!
是生是死也得让我们看看不是!”
那官兵没有将烧饼分给另一个人,而是恶狠狠对沈祈安道:“想进城?可以,进去了可就再也出不来了……你身上那半只烧饼也给我,我就放你进去!”
“可是、可是……”
景予初泪眼婆娑,“我那可怜的孩儿也没东西吃了,兵大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那官兵似是想到什么,眼神中有几分动容,随即,他将那小半只烧饼一分为二,分给了另一个人,侧开身子生硬道:“进去吧,你们……好自为之。”
景予初又与沈祈安对视一眼,擦了擦还在眼角的泪痕,连连朝两名官兵道谢,进了城。
夜晚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就连点灯的人家都没有,六月初的天气本应带着初夏的炎热,可景予初在这萧条的街道之上感到丝丝凉意。
“大人,您说高丽不断进攻徽州,看如今的情况,徽州的百姓连口吃的都没有,就连城门守卫兵都面黄肌瘦……军队又如何能打胜仗?”
景予初唏嘘不已,从京都至徽州的这段时间内,徽州城的百姓不知已经遭受了多久的战乱之苦……
沈祈安严肃的点了点头,“圣上接到密报之时,徽州城怕是已经快撑不住了;我派出去的探子回禀说,前两日徽州才抵御了一次高丽的袭击,贺欢水不知所踪……”
“如今我们所看到的还未必是这徽州的全部。
只不过……我朝没有宵禁,且城门是晚上才开,为何这街上依旧空无一人?”
相比京都的繁华,这徽州就像是一座死城……
“大人,去徽州府衙看看吧。”
景予初提议道:“镇守徽州的贺将军不知所踪,连带着他的贺家军也早不到踪影……如今负顽抵抗的怕只有徽州府尹了。”
沈祈安点点头,景予初说的话不无道理,贺欢水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将领的位置,不是因为他战功卓绝,而是因为他是贺老将军唯一的孙子。
贺家年轻一代几乎在十多年前抵御高丽入侵的战斗中死绝,只剩下年迈的贺老将军和贺欢水这个懵懂无知的孩童。
燕帝早就想要将贺家军收为己用,只不过这支军队姓贺不姓燕,尽管燕帝猜忌,贺欢水还是稳稳当当的接过贺老将军的交接棒。
这十多年来,贺欢水在边境将高丽打得节节败退,守住了这东海的国界,燕帝才放下戒心,不再虎视眈眈。
如今贺欢水失踪,就连贺家军也未见踪影……燕帝怕真相会引起朝局动荡,不得不以巡查的名义派沈祈安前来一探究竟。
终究是帝心难测。
他牵起景予初的手,“走吧,去府衙看看。”
景予初的猜测没有错,徽州府只有府衙是有重兵把守且灯火通明。
他们没有直接进入府衙,景予初捏着鼻子指向推着夜香矮车的男人对沈祈安道:“大人,混进去。”
沈祈安眉头紧皱,“换个法子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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