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李蔓的开心,宋逾却是神色淡淡。
只一眼,他心里就有了底,杨家既然是经营几代的富商,依杨宏远自幼受的教育和欣赏的眼光,他送东西必是精致美观、兼俱有一定的收藏价值,且要成双成对成套。
这些东西,七零八落的,还回来的只怕连十分之一都没了。
“杨玉莲怎么愿意给你啦”
李蔓放下红宝石金项圈,向季墨言好奇道。
季墨言不自在地轻咳了声“我过去时,有两个战士正在对她进行提审,是钟司令的人。”
也是这一趟,他才知道自家父亲早年能那么快升任副师长,离不开钟司令的帮扶。
同时也是这一趟,让他知道了钟司令之所以如此,不是父亲能力有多出众、为人有多好,而是因为他是李蔓的继父。
“这三栋宅子,最大的那座四合院是杨家的老宅,另一座四合院是杨老太太的陪嫁,沪市的花园洋房是你爸的私产。
据杨玉莲说,作为养大你的报酬,你爸将花园洋房赠予她了。”
李蔓拿起房契了眼,三座宅子的房主都是杨之瑶。
“之瑶是你爸给你起的名字,上了杨家族谱。
他跟杨玉莲说,待李家二老百年之后,便让你回归杨家。”
李蔓喉咙一硬,似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好一会,她道“花园洋房既是赠给了杨玉莲,为什么写的是我的名字”
“你爸说,想要房子可以,必须等你送走李家二老,回归了杨家,感念她的养育之恩,心甘情愿将房子过户给她。”
李蔓捏着房契的手一紧,这是杨爸对她的保护吧,只是他没有想到,杨玉莲的胃口被他早几年寄回来的东西养大了,更是因为他去逝的消息传回,而彻底没了顾忌。
“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谋杀烈士遗孤,且没有一丝悔改之心,判终身。”
当然,若没有钟司令施压,谋杀未遂,顶多判个十几二十年。
因为案件重审,小妹也由三年劳改,改为二十年有期徒刑,和杨玉莲一起从父亲打点好的农场被押走了。
他有心打听,却没有一个敢告之。
钟司令拿到供词,气狠了,其实比着一般人家的姑娘,李蔓过得不差,自小由李家二老疼着宠着,亦是娇养着长大的。
只是杨宏远留给、寄给她的东西太多了,而这些东西大多被杨玉莲截留下来或送人或给妹妹用了,而给李蔓的只是妹妹玩剩下、用过不要的一点不值钱的东西,什么邮票、文具盒、小衣服、小鞋子。
便是杨宏远寄给她的信件,也被杨玉莲换了,而李蔓的回信,杨玉莲一封也没有寄出去。
若是只有这些便还罢了,十几年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对李蔓,杨玉莲是处处蛊惑、打压,什么学习太苦了,妈妈听着心疼;跳舞没用,别伤着身体;你怎么这么不孝,没你阿爷阿奶多大年纪了吗,还要去县城读;长成这样,你还要报省歌舞团,小蔓你平时都不照镜子的吗;嗓子这么尖,参加什么朗读比赛;就你那字,写出来也不怕丢人等等,诸如此例,数不胜数。
万幸的是小姑娘心性坚定,身边的二老亦是对有智慧的老人,明白读的重要性,还有王自明和宋校长的开导、鼓励。
不然,结局可想而知。
另外,他还得到一个消息。
季墨言想着了眼宋逾,然后对李蔓道“你爸走前不放心,想着李岩是为救何志铭而死,而何志铭的人品他也有所了解,便专门考验了他大儿子何绍辉和他妻子一番,然后找到何志铭,给你和何绍辉定下了娃娃亲。”
李蔓一愣,中没提过什么娃娃亲啊,只说,原主情初开就喜欢上了何绍辉,对他纠缠不休,没少给他和季墨雅制造误会。
季墨言着李蔓一幅毫不知情的模样,轻叹了声“来何志铭并不想让儿子认下这门亲事。”
李蔓想想,大概从66年开始吧,何志铭便由原来一月一封信改为两月、三月、半年,在此之前每年还会寄10块钱给她读用,后来这钱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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