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宰辅,是我冒犯了这几位大人,尤其是这位程小大人,”
她的目光向自家二哥,把程仲棋气得额头青筋直冒,“小女子还是去向夫人们讨一杯茶水。”
她提着裙摆福身,假惺惺的做着礼节。
任安不拦着,小丫头搁在这里就碍了所有人的眼,他暗暗瞪了周围那些不识趣的官员一眼,这是他任安的大寿宴,非要搅和得和朝堂上一样水深火热不成
若是传到了天子的耳中,他一张老脸往哪里搁。
大家只得陪笑怯懦着不敢搭话。
都说任宰辅为人行事一丝不苟,就连府上的婢女们也是精挑细选,个个钟灵毓秀,只稍一点儿的眼色就知道该如何做,这不,忙有两个小婢女将陆以蘅引去了一旁琉璃灯花下的女眷群中。
“多谢。”
陆以蘅颔首示意。
女人们锦绣衣衫、珠光宝气,能来参与寿诞的世家都不可小觑,不是诰命就是名门,这些个花枝招展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炫耀和显摆,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善茬。
更别说,当日陆以蘅在校武场大出风头,她们不少都亲眼目睹,小丫头一身荆钗布裙,袖子捋的半天高和少年儿郎们打成了一锅粥,大家闺秀们不喜欢,咋咋呼呼的,就跟个山林里出来的野猫子似的,没一点体统。
花案上茶水果点一应俱全,女眷们正嬉笑怒骂、其乐融融,案上摆着八面棋令骰,小玉子五色各异,一便知是王公贵族们闲来无事最喜的棋牌小局。
六博,樗蒲,骨牌,握槊,美人儿们轻罗小扇,精妙指尖亦可指点江山。
“魏国公府的小姐”
西北边角抚髻簪花的女子约莫四十风韵犹存,陆以蘅的眼神中沾着挑剔,哪像个小姐,分明和自家的丫鬟差不离,“没想到啊,十年过去了,这国公府竟还能翻起身来,”
她讪笑着,原本的雍容华贵就变得有些刻薄尖酸,“陆小姐你不是个从六品的女官吗,跟咱们一桌,委屈了。”
陆以蘅俯首笑道“小女子无才无能,只得来此饮茶作乐。”
老女人一愣就反应过来了,野丫头分明在调侃她们这些女眷无才无德、一事无成,她素手拍案就要起身。
“应夫人。”
一旁嗔怪的声音就好像出谷黄莺,甜腻腻的,不用也知晓是个婀娜多姿的小狐媚子,那是新抚司夫人,香肩一揽,眉眼可人,她瞧出来这位目中无人的应夫人与陆以蘅很不对盘,悄声示意着这场合谁都该留点儿口德不是。
应夫人呢,是个寡妇,信安侯应固益的遗孀,当年老侯爷战死沙场,天子感念功不可没特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
老女人没什么好脸色,她哼声懒得多瞧那狐媚子,一个攀龙附凤的女人,仗着年轻颇有姿色得了抚司大人心头好罢了,她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以色事君的人,区区一个夫人衔有什么资格与她这一品诰命平起平坐,这会儿居然还收声敛色地教训起她来。
随侍的小夫人小丫鬟们忙言笑着缓和气氛,瞧瞧这小棋局才走了一半,胜负还未分呢。
抚司家的狐媚子眼珠转转,倒是热情地一把拉过陆以蘅“陆小姐可会”
她指着案上的一盘散沙。
“略知一二。”
“好啊,”
娇俏小狐狸眨眨眼,胭脂香都飞散了开来,“来来来,咱们应夫人还未出阁时可是青柳园博彩飞花第一人,听说三年连冠不绝,叫盛京城的大家闺秀都心生艳羡、倾慕不已。”
这女人虽然矫柔造作,夸赞起人来也不吝啬,拉着陆以蘅就入座,显然就是和那应夫人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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