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盈盈打水洗漱好,正叉腰对着崭新的土灶愁,院子外突然传来小姑娘的声音。
“小婶在家吗?”
潘盈盈眼睛一亮,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正等着呢,“哎!
来了来了!”
她一边应声一边跑出去打开门,现来的确实是她想的那个人,忙不迭挂上笑脸,“终于来了,小婶可想死你了!”
于春儿进了院子,看到地上的狼藉,眉头微微一蹙。
潘盈盈却像看不见一般,笑嘻嘻拉着她往厨房走。
“好春儿,再帮帮小婶。”
于春儿无言以对。
她就知道!
挽起袖子,于春儿认命了。
谁叫爷爷当年最疼的就是小叔呢?临死前最放不下的也是小叔。
于朝生是于家的老来子,长得好看嘴巴甜,于老头生前也最喜欢这个儿子。
孩子出生时还专门请游方道士取了名字,这就是为什么于家另外两個孩子一个叫于老大,另一个叫于老二,偏于朝生叫于朝生。
可惜于朝生被养歪了,念了几年学堂,自诩读书人,和村里的泥腿子不一样,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为了这个小儿子,于老头愣是拖着病体撑着一口气,从在县里酒楼做掌柜的大儿子那里要了笔钱,在桃源山脚给起了一座小院,又为他娶了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
最后他倒是心满意足咽了气,于家却因为这件事闹得分崩离析,就此分家。
疼爱大孙子的老王氏跟着大房一家子去了县里,得到新院子的三房只分到两亩地,宽敞的老宅和剩下的田地都归了二房,于老头留下的十两银子和两百斤粮食三家平分,大房一个铜板一粒米都没要,二房和三房一家得了五两银子和一百斤粮食。
人人都说二房捡了大便宜,得了那么大的院子和那么多的田地,大房最吃亏,啥都没有,还得带着老娘,但于春儿知道,真正捡便宜的是大伯一家。
要知道于老头的钱都捏在老王氏手里,拿出来分的十两不过是明面上的,她手里至少还有百十两左右,更不要说她目前身体健朗,下地都没问题。
不过于春儿也没觉得有什么,大堂哥在读书,听说过两年就要下场,以后可是要做官老爷的,用钱的地方还多,哪像她们二房,这么多年就只有两个姑娘。
要不是小王氏是老王氏娘家侄女,说不定早就被撵回王家村去了。
“小婶,我最后再教一遍,明儿我再也不来了。”
看着可怜巴巴围着自己转的小婶,于春儿板着脸,从柜子里拿出火折子。
小叔在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游手好闲,小婶也是朵极其出名的奇葩。
样貌身段在十里八乡也算是头一等,就是这性格…飞扬跋扈,无人敢惹,据说附近几个村子和她同辈的小时候都挨过她的揍,还得了个“混世恶人花”
的诨号,以至于年过十七都没人敢上门提亲。
偏于老头满意至极,觉得就是要这样厉害的姑娘才能护得住自己那啥也不会只晓得惹祸的小儿子。
两家一拍即合,火成了亲,于老头也在小叔和小婶成亲后的第三天笑着咽了气。
潘盈盈看着于春儿用火折子点燃一把干草,再把干草塞进灶堂,送入两三根枯树枝。
火势渐长,潘盈盈竖起一根大拇指,“春儿好厉害!”
这句话她夸得真心实意,这两天她试了好几回都没成,还得是于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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