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得管它们,鸡就是这样,吃东西时一边吃,一边扒,扒到地上的东西等饿了又来扒着吃。
他数了一下,有八只鸡。
如果这八只鸡都能天天下蛋,还是很可观的。
但他知道,鸡们要吃得饱才会下蛋,现在人都吃不饱,鸡们怎么能吃饱呢?
他正在数鸡呢,边上的小猪又叫起来了。
他探头一看,刚才那瓢白菜已经吃完了,他又舀了几瓢进去,再舀了一瓢给鸡们,剩下的白菜倒进猪食盆里,提着空桶回去了。
回到灶屋一看,米汤已经煮开了,米少水多,几粒米在锅里扑腾着,倒也掀不起大浪。
如果多放点米就是稀饭了。
乡下人粮食少,煮稀饭舍不得放米,米放得越来越少,稀饭越来越稀,慢慢的变成熬米汤了,总好过喝白开水。
他取了竹架上的蒸笼架在锅上,把剩菜用碗装了放进蒸笼里,利用锅里的蒸气来热。
剩菜不多了,只有一碗猪头肉,半碗豆腐。
他慢慢走到灶下,见灶里的柴快烧完了,又塞了一小根干柴进去。
熬米汤要不了多少柴火,已经煮开锅了,等这一根柴火烧完,再用灶里的火炭焖一下,米汤就熬好了。
米汤在锅里“扑哧扑哧”
的熬着,他去卧房拿出水罐,装满了水,放在泥炉上,想烧开水,等他们回来喝。
给泥炉加了两块硬柴,开始烧开水。
等娘他们回来,就有开水喝了,喝不完的可以留着晚上洗脚。
他走到院子里,看看红彤彤的太阳挂在山边,时候不早了。
出去干活的三个人还没回来,猪和鸡忙着吃食,院子里一片寂静。
太阳从背后照过来,把他的影子拖得老长,他望着地上的影子,觉出一种孤单来。
他闲不住,他拿起墙边的竹扫帚,扫起院子来。
竹扫帚柄长,不用弯腰,扫着倒不累,也不会扯到伤口。
一个院子才扫了一半,就听见宴宴的说话声:“娘,快点,我快饿死了!”
白竹一听见他们的声音,喜出望外,抓着扫帚就往门边跑。
才跑了两步,扯得屁股疼,不敢再跑,只比慢吞吞地走略快一点而已。
他刚刚走到门口,想起院门在外面锁了,他来了也打不开,只得站在门后等着。
门刚一推开,宴宴挑着担空箩筐往里冲,见他站在门后,赶忙刹住了脚步。
胡秋月和张鸣曦一人背着一个大竹筐站在门口诧异地望着他。
原来张鸣曦卖菜回来在村口遇到了娘和宴宴,他帮宴宴背着竹筐,三人一起回来的。
白竹只来得及说:“娘,你们回来了……”
就听见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宴宴:“小哥,你起来了?”
张鸣曦:“你起来干什么?”
胡秋月:“你这孩子!
不是让你躺着吗?怎么起来了?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疼吗?”
宴宴望了胡秋月一眼,好吧,娘的问题最多,说的话最长,娘赢了!
他从白竹身边跑过去,把扁担箩筐放在柴房里,又一阵风似的跑出来,站在白竹身边,拉着他的手就要走。
白竹温柔地望了宴宴一眼,眉眼微微弯了弯。
又抬头怯怯地看了一眼张鸣曦,见他没有不高兴,才对着胡秋月小声说:“娘,我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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