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ldo;等着,我去找你。
&rdo;赵云澜蹲在路边等了一会,大概二十分钟以后,一辆车停在了他旁边,司机从里面探出头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ldo;怎么跟个要饭的似的?上车。
&rdo;赵云澜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跺了跺蹲麻了的脚,爬上了副驾驶,死狗一样地一屁股坐上去,双手抱在胸前,缩着肩膀,浑身弥漫着&ldo;我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交代问题&rdo;的气场。
他爸踩下油门,扫了他一眼:&ldo;去哪了,穿成这样。
&rdo;&ldo;青藏高原。
&rdo;赵云澜面无表情地说。
&ldo;干什么去了?&rdo;&ldo;配合抓捕一些罪大恶极的可可西里盗猎分子。
&rdo;赵父说:&ldo;放屁。
&rdo;赵云澜不吭声了。
赵父沉默了一会:&ldo;你妈前两天就跟我说了,我一直没想好怎么来跟你谈这件事,所以也没找你。
&rdo;赵云澜有些疲惫地看了他一眼。
&ldo;你小时候那几年,正是我事业上升期,最忙的时候,那时候都是你妈在管你,我没怎么尽过职,一直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后来你都上学了,你妈拉我去参加学校组织的家长俱乐部,周末没事的时候跟别的家长老师一起坐坐,聊聊各自家的小孩,我才发现,你跟别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rdo;赵云澜苦笑了一下:&ldo;哪是不一样,分明是你生了个怪胎……行了爸,咱换个时间沟通,我今天实在是不想说话。
&rdo;赵父默默地看了他一眼:&ldo;我已经够惯着你的了‐‐当初由着你异想天开地去申请什么特别调查处,还帮你活动了一些关系,我问过你多余的废话么?别给我得寸进尺啊。
&rdo;&ldo;……&rdo;赵云澜沉默了一会,&ldo;行吧,你想问什么?&rdo;&ldo;我先得不能免俗地问问,你和那个老师能分开吗?&rdo;&ldo;不能。
&rdo;赵云澜斩钉截铁地说。
&ldo;我没跟你急,咱们心平气和地讨论这事,&rdo;赵父皱了皱眉,&ldo;你跟我说说,你喜欢他什么?认为他哪点是别人不能代替的?哪些是值得你顶着社会舆论压力、以及你们现阶段不可能合法地在一起的这个事实,也非他不可的?&rdo;&ldo;我妈还不如志玲姐姐漂亮呢,你干嘛守着她这一棵树放弃了整个森林?&rdo;赵云澜有些没耐心地说,随后他心情恶劣地低低哼了一声,&ldo;舆论算狗屁,合法又是什么东西?我想要的话,自己画一张结婚证,大学路门口萝卜刻的各种公章,五块钱一个,有什么了不起的?&rdo;赵父:&ldo;这跟你好好说呢,你那什么态度?&rdo;&ldo;……对不起。
&rdo;赵云澜沉默片刻,低下头,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ldo;也许有一天,当你的荷尔蒙水平恢复正常,你会后悔自己现在的选择,&rdo;赵父的语气一直非常平稳,不徐不疾,让人忍不住跟着他放松下来,一点也不会认为他咄咄逼人,这样的态度反而更容易让人听进他的话,他说,&ldo;激情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东西,我也年轻过,明白那种感觉,但是我并不赞成太过艰难的爱情,你知道为什么吗?&rdo;赵云澜没有回答。
&ldo;你看过《安娜卡列尼娜》吗?&rdo;赵父用二十迈的速度,缓缓地开着车在空荡荡的街上走着,&ldo;安娜最后为什么会死?当然,你可以争辩说,她出轨的爱情是不道德的,而你们是正当的,这一点我也同意,但是有一点是共通的‐‐爱情,是一种非常坚韧、也非常脆弱的东西,也许受到阻挠和压迫的时候,它会产生极大的力量,变成某种近乎伟大的感情,这也是为什么它从古至今一直受到歌颂,可你得记住一句话:&lso;打败你的,永远不是高山,而是你鞋里的那颗沙&rso;。
&rdo;赵云澜没吭声。
赵父叹了口气:&ldo;艰难的爱情,可以靠坚强和不顾一切的付出扛过去,可是爱情总是要归于平淡,你想过吗?到那时候,你们看见对方的时候,激素的作用褪去,想起的不会是美好的怦然心动,而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受过的非难和痛苦,到时候你怎么面对他,他怎么面对你?你想过吗?人就是这样,不要觉得自己是例外,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爱吃的那家冰激凌吗?&rdo;赵云澜缓缓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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