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挺的男人,闯了进来,身着蓝袍,面容不惊,一根丝都没乱,只不过唇色比寻常人苍白了些。
皇帝诈尸般站起来,目露惊讶,呵斥道:“霍辛扬,你做什么!”
皇后以为他要杀进来,吓得步摇歪斜,惶恐道:“来人啊,护驾护驾!”
霎时,佩刀护卫从门的两侧鱼贯而入,团团围住霍辛扬,拔剑相向。
霍辛扬淡漠地扫了一圈,不经意看到那群缩在角落神色平静的乐姬,目光陡然停住,眼皮眯了眯。
他撩袍跪拜:“臣着实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才不得已不走流程,提前回京,惊扰了陛下与皇后娘娘,还请陛下与娘娘恕罪。”
皇帝松了口气,但脸色还是很黑:“朕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事让你不惜打伤护卫硬闯圣殿?”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陈旧的本子:“陛下请过目。”
皇帝使了个眼色,太监踱起小碎步去接过本子,再转交到皇帝手上。
一旁的皇后偷摸瞄过去,但看不清几个字,只见得皇帝越翻越快,脸色黑上加黑。
啪的一声巨响,皇帝把本子摔在地上,怒吼道:“放肆!
放肆!
太子竟敢真的做出这种叛逆之事!
!”
皇后神色惊慌,未知情的状况下率先跪倒,连忙爬着去打开那本子,瞳孔逐渐放大,饮泣道:“陛下,陛下,这绝对是栽赃!
琢儿生性乖巧,怎会胆大包天偷取三千多斤的国之矿石?定然是被奸人所害啊陛下!”
霍辛扬面如止水道:“此账本乃昔日军器监监使胡骏之亲笔所记,细致到何时何地转运多少斤矿石,每一页末尾都有胡大人的手印,且臣与大理寺携手一一核实过,如假包换。”
皇帝身形晃了晃,无力地坐回椅子,气息忽而喘起来,皇后忙为其拍胸顺气,须臾,他才憋足一口顺畅的气,难以置信问道:“他要这么多矿石,到底想做什么?!
啊?朕给他的东西还不够多吗?”
虽然先前已查到李琢牵涉进了矿石失踪案,但口说无凭,大多数人也就左耳听右耳出,可如今,证据确凿,还能翻身?
霍辛扬如实道:“太子殿下早已招兵买马,于京郊外十余里处私自铸剑屯兵,企图谋反,逼宫篡位。”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惊雷,同来赏乐的朝臣,个个面面相觑,有的埋低了头,大气不敢出。
皇帝脸色宛若调色盘,青一阵黑一阵,意味不明道:“辛扬,兹事甚大,纵然太子偷取矿石铸剑,这空口白牙的,便指认他聚兵谋反?你可还有别的证据吗?”
毕竟是皇帝亲选的继承人,假使其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品行有悖,不就承认自己的眼光有问题?这跟当众磕头认错有何区别?
霍辛扬定定看着他,垂下的手五指握紧,眸底波澜泛起,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
这个人总是高高在上,不愿承认自己所言所行有错。
当年,他强迫母亲的身体。
没有道歉。
当年,他因为要坐上龙椅,娶了名门贵女做皇后,稳住江山,把与母亲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没有道歉。
当年,霍辛扬十岁时,得知自己的生父是他,不小心出口喊了一声爹,被他当众掌掴怒骂,不顾母亲求情,脆生生罚了他十大板子,险些要了半条命。
还是没有道歉。
如若当年母亲出征前,哪怕听到他说一句“对不起”
,母亲是不是也能走得开心些?
默然片刻,皇帝以为他知难而退,正欲开口呵斥他大胆妄言。
“有,人证已在殿外候着,就等陛下传召。”
霍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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