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过来见过易大人,瞧你冒冒失失的,可是又吃酒了?”
叶昭是杨元父亲杨显达一辈,杨显达虽不曾在朝为官,但是仗着自己父亲当时门生遍天下,与朝中重臣往来甚密,时常称兄道弟。
“叶伯父,你怎与这种人……”
杨元出身名门,对阉人向来是嗤之以鼻的,前些时日在狱中岁吃了苦头,心里还是不服的。
心道今日自己可没犯什么禁,又有叶昭在此护着自己,谅那易轻寒也不敢把自己怎样,于是出言不逊。
“放肆,你这是吃酒吃昏了头,赶紧滚回你自己船上,速速离开,别在这里碍眼。”
叶昭急得冒了一身汗,急于将杨远骂走。
“叶大人,你也太过严苛了,我看杨少爷就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不妨事。”
易轻寒笑着回头,看了眼杨元,眼神中透着一股子邪气。
叶昭还欲说话,就见一个番役跑过来,当着三人的面说:“易大人,方才有人影晃动,跳上杨家的船便不见了踪影。”
“那快去搜,这附近湖匪猖獗,定要护好叶大人和杨少爷及家眷。”
易轻寒不等两人说话,便下了命令。
杨元此时才慌了神,万没想到自己没什么过错,易轻寒也有借口找自己麻烦,那一船的私盐万万不能被他发现,于是赶紧回头对着自己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叶昭刚要说话,易轻寒眼神一凛:“叶大人还是叫下人看好船只,免得湖匪上了你的船,我还得去搜查。”
叶大人听闻连连称是,听出这话里的威胁意味,不好再替杨元说话,紧着叫下人护好船只。
易轻寒看着淡定自保的叶昭和心如猫挠的杨元,自斟自饮起来,极是惬意。
“大人,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人,想是趁乱逃了。”
方才那番役听了易轻寒的吩咐,带着人磨磨蹭蹭好久才上船,只在杨元的船上胡乱看了看,并未真的搜查,过不多久就回来复命了。
杨元脸色铁青,这一船的私盐定是被自己的人推到河里自保了,因之前就做好了被查的准备,所以只消短短时间,便可毁尸灭迹。
逃过一劫之后的杨元更加恨起了易轻寒,心道若不是这多管闲事的阉人,自己也不会损失上万两白银,于是一边心疼着银子,一边与叶大人搭话。
“叶伯父此番返乡丁忧,闲来无事便寻了小侄吃酒,总归离得近。”
杨元心不在焉地说话,不料得了叶昭一记冷眼。
叶昭怒斥到:“丁忧,就是要在家里谨言慎行才是守孝之人,罢了罢了,我也不替你父亲管教你了,速速回你自己船上。”
杨元耷拉着脑袋离开,临上舢板时还不服气地回头看了眼易轻寒,心道这次无人给自己撑腰,下回定要给这阉人好看。
叶昭忙又堆起了笑,看着易轻寒不知何心思的脸,捻起胡须说:“年轻人就是这般不知深浅,易大人万望见谅。
来来来,再饮一杯,莫叫这混小子搅了咱们的雅兴。”
“叶大人与杨家很熟嘛!”
易轻寒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曾是同朝为官,那时候杨首辅还不知道老夫是何人呢,老夫只不过仰着杨首辅的威名。”
叶昭说着说着便觉自己还是漏了底,若说与杨家关系不亲密,又怎能那般训斥杨元。
想了想决定继续装傻,不再提这件事。
易轻寒也没再提,两人又把酒言欢,直闹到后半夜才散去。
一夜无话,冷风骤起,船帆被掀烂了几块,次日清晨,易轻寒整装待发,正要驶出时,对着对面船上的叶大人喊了一句:“叶大人,夜间风大,金贵物要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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