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蓝语思没再说话,低头默念‘你的仇家还蛮多的’,正想着,就听易轻寒吩咐丫鬟将自己搀回船舱。
蓝语思回头看去,只见易轻寒皱着眉头看向远处的一艘官船。
时已入夜,过往船只均找了此处避风处夜泊,待明日一早继续赶路。
易轻寒的船先到,停在一处,后来的一艘官船并几艘船也往此处驶来。
前头的官船停好后,作势欲再行开动,磨蹭了一下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官船上的人紧张地问:“叶大人,这可怎么办?不走了吗?”
“现在走,更会叫他起疑,所幸装着无事吧,总归这么多人都带,我没那么倒霉。”
叶大人是礼部左侍郎,此番是带着家眷返乡丁忧,三年后才可重返岗位。
朝堂风起云涌,西厂正大张旗鼓地活动,于是这对于大部分官员来说是厄运的事,在叶大人看来却是老天帮了他。
叶大人带着多年积攒的财物,并夹带了私盐一路南下,沿路惧他官职高,都不敢认真搜查,只例行公事地做做样子,因此倒也顺风顺水。
如今见了易轻寒,叶大人不仅头皮发麻,心道这阎王怎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心道这个可能性不大,自己已经离京一月有余,沿途这么多机会为何不见他动作,为何偏偏等到走了这么远才来,看来易轻寒也是路过,如此想着,于是强装镇定,待船停好后,立于船头双手抱拳。
“请问对面可是东缉事厂的易大人,天暗雾浓,老夫眼力不济,看不真切。”
“正是下官,敢问可是礼部左侍郎叶大人,下官的船先占了好位置,罪过罪过。”
易轻寒噙着一抹笑拱手道,早将叶大人的神情看在眼里。
并不是易轻寒有异能,若是夜晚经常被罚跪,任谁都会练就夜视的本领的。
“易大人言重了,言重了,易大人日常公务繁忙,老夫几次想登门拜访,都恐打扰了大人,今日有幸相遇,定要寻了易大人喝上几杯。”
叶大人做出兴奋的样子,着人将自己乘坐的官船往易轻寒的船边靠,作势想要上易轻寒的船,使之看不到自己家眷的船,那上面有自己的家资和私盐。
“折煞下官了,下官当登船拜访,不敢劳叶大人。”
易轻寒说着,便叫人搭了舢舨,抢先一步往叶大人的船上去。
叶大人无法,只好将这阎王迎进来,月朗星疏,叫人摆了酒菜在甲板上同饮。
“老夫老母故去,此次返乡丁忧,不能为陛下分忧了,好在还有一干像易大人这般的能人志士为陛下分忧解难,老夫也就放心了。”
叶大人说着举起酒杯,先敬了易轻寒一杯。
“过奖,朝中有叶大人这般中流砥柱,才能让陛下安心,易某估摸着,这不等几日,陛下就得起复您,您老就瞧好吧。”
易轻寒边说边拍了拍叶大人的肩膀,眼神扫向他身后家眷乘坐的船。
除去薪俸,官员的家产来源,大家都心知肚明,若真是靠着那点薪俸过活,恐怕连船都租不起。
叶大人看易轻寒的眼神,就知他并无意为难自己,于是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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