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着车绕着村子转了一圈,终于在村西口处,发现了一群合抱粗的大槐树。
赵云澜停好车下来,绕着大槐树走了几圈,在这些大树中间发现了一点端倪‐‐当年妖族大劫的时候也用过同样的把戏,将槐树种出北斗的形状,勺中聚阴,勺子柄往西伸展,取义沟通阴阳,阴气聚集到一定的程度,就能找到阵眼入口。
而巧合得很,这大槐树对面的山上,正好就是一片野坟头。
山坡荒寒,坟包遍地。
功德笔…楼道里传来汪徵不满的抱怨:&ldo;楚恕之,都跟你说过了,这些符纸不用的话要收拾了,明天保洁来了你让她怎么弄?&rdo;楚恕之苦大仇深地皱了皱眉,郭长城察言观色,立刻发挥新人的眼力劲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收拾干净了。
大庆却一言不发地路过他们身边,径直走进了刑侦科办公室的那面&ldo;墙&rdo;里。
墙里面别有洞天,是一排连一排的硬木的书架,高高的,几乎戳到房顶,驾着有些古旧的梯子,书架上面和屋顶之间,只留下堪堪够一只猫通过的空隙,墙壁上镶嵌着大颗的海龙珠,把整个房间照得宛如白昼,却并不会伤害见不得光的魂灵。
书架间散发着一股旧书的味道,是沉淀了多年的墨香,混杂着纸页间微许久不见阳光的霉味,成就了一股经年日久的、潮湿清润的书香。
桑赞正在做整理工作,那些字多有繁有简,他基本不认识几个,只好对照着书脊与架子上的标志,一个一个认真地比对,他做得很慢,但是从没出过错。
赵云澜把他从山河锥里放出来以后,就给他特别开放了图书室的全部权限,分配了这么个工作给他,报酬和郭长城一样,按初级员工算,待遇却十分不错,只不过郭长城拿的是鲜红的票子,桑赞则是大把的纸钱和上好的香火。
这是他有生以来得到的第一份有尊严的工作,不是被人当牲口打骂的奴隶,也不是被人愚忠地景仰、心里却只想毁了这些人的伪首领‐‐尽管它来得太迟,桑赞已经死去了上百年,可他依然很珍惜。
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平静、自由地生活,这毕竟是他处心积虑了一生也没能得到的东西。
看见大庆进来,桑赞一本正经地冲它打了招呼:&ldo;腻嚎,猫。
&rdo;大庆:&ldo;腻嚎,结巴。
&rdo;桑赞愣了愣‐‐汪徵是个文静的妹子,不会教骂人的话,于是他没听懂这个词,认认真真地问:&ldo;洁扒是、是甚?&rdo;大庆心事重重地踩过木头书架,漫不经心地随口说:&ldo;洁扒就是好兄弟的意思。
&rdo;桑赞点了点头,表示受教,随后热情洋溢地说:&ldo;哦,腻嚎,猫洁扒!
&rdo;大庆:&ldo;……&rdo;桑赞:&ldo;猫洁扒,妖……要看甚么?&rdo;大庆连耍贱的心情都没有了,趴在他头顶的架子上:&ldo;赵云澜,赵处头天拿的书放回来了吗?给我看看是哪本。
&rdo;桑赞像做雅思听力似的,虔诚地侧着耳朵,认认真真地听完了这段&ldo;录音&rdo;,并要求大庆耐着性子说了三遍,才总算是七七八八的明白了,他颇有成就感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从小推车上翻出一本没来得及放在架子上的书:&ldo;久、久是塔。
&rdo;书皮已经破烂,角上还沾了一点泼洒出来的咖啡‐‐不用说也知道是哪个邋遢汉子干的,封皮上阴森森地写着《魂书》两个字,已经被撕下了一点,看起来异常的破败。
大庆纵身一跃,从高高的书架上跳下来,落在了桑赞的小车上,拿爪子扒拉了一番,翻开的书页间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大庆心里一沉,它的修为不够。
出于某种原因,它此时实力比不上全盛时期的一成,甚至难以化形,然而毕竟是千年的老猫妖,难道它会比不上赵云澜这个只活了二三十年的凡人吗?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除非……那人的魂魄正在一点一点地醒过来。
&ldo;我没见过这本书,&rdo;大庆用爪子拍上书籍,无意识地在原地转圈,追着自己的尾巴,&ldo;这本书是哪里来的?&rdo;它都不知道,桑赞更不会知道,一猫一鬼大眼瞪小眼了片刻,黑猫终于缓缓地低下头去,心情压抑地从小车上跳到了地上,往外走去,连最爱的牛奶泡猫粮都没有胃口了。
它不知道赵云澜&ldo;醒&rdo;过来是好事还是坏事,可它总觉得心里不安。
赵云澜现在过得挺好的,一边精明一边二百五,饱暖过后没事还思一下淫欲,舒舒服服、顺风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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