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不情愿,但到底还是同意了。
我不知道我爸妈的赔偿款有多少,但想来能让他们这么快就答应下来定然是不少的。
至于他们想让我嫁给他们儿子这事,那是以后的事,凡事先活下去再说。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他们将我父母安葬了,连葬礼都没有,棺材也没有,就两个骨灰盒和两个土坑,墓碑是我拿命要挟来的。
那一天,天很阴,我将父母的骨灰盒亲手放进了土坑,自此他们也算入土为安了。
很难想象,当初那样疼爱我的两个大活人,现在竟然会被装进这样小的盒子里。
直到陈叔叔往坑里填土的时候,我才真正有了一丝与亲人天人永隔的悲痛感。
从爸妈离世时候一直不曾落下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我哭的伤心,结果换来的是陈叔叔不满的一脚:
“哭什么哭,早也没见你哭啊,现在假惺惺的哭给谁看!”
我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还是止也止不住。
陈叔叔看我哭的心烦提着铁锨就回家去了,只留我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地。
我也不想再哭了,我哭的头疼也没想明白,我明明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不好的事总是发生在我身上。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陈家人虽然待我不好,倒也没少了我吃喝,只是吃的差了些,只是穿的旧了点,只是需要干活。
又是一年春三月,我细数着日子又到了我的生日,我看着街上卖糖葫芦的摊位直流口水,我有多久没吃到这酸甜可口的糖葫芦了。
那时候农村的糖葫芦便宜,一串小一点的也才五毛钱,
我去求着婶婶去给我买一根,哪怕之后让我干再多的活都好,我只想要一份生日礼物,我只想要这一天不一样。
这一天确实不一样,但是,迎接我的不是糖葫芦而是婶婶的木柴棍。
两指粗的木柴棍在我身上打出一道道红痕,我强咬着牙不敢哼出声,因为那样会被她打的更惨。
最终我也没能在我生日那天吃上糖葫芦,我哭着跑到我爸妈坟前说着他们对我如何如何不好,可是第二天该干活还是要干活,该挨打还是要挨打。
从此我开始学着不依靠任何人,只有自己才会是你真正的依靠。
要知道,没有光的时候,连影子都会离开你。
在这个家,我只能一忍再忍,忍到了最后我都不记得我该是什么样子。
值得一提的是,初三中考结束了他们想让我退学,可我不愿。
我明明考了全校前几的成绩,为什么我不可以继续读书?
明明他们儿子全校倒数却还要凑钱让他上学?他分明就不是上学的那块料!
婶婶一句句难听的话言犹在耳:
“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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