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听着他那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嗤,心里有些涩涩地,眨了眨有些酸的眼睛,突然觉得嘴里的巧克力在泛苦。
望着窗外发了会儿呆,即鹿突然想起今天看的日历,回过神来,有些犹豫地转头问,“段哥,你最近缺不缺什么?”
“嗯?”
段从祯心不在焉,皱眉应了一声,好久,才漫不经心地答,“我缺觉。”
连续几天实验数据不满意,手术还一台接着一台,还要抽空回去给导师搞论文的事,段从祯实在是分身乏术,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完全是缺觉缺到美国作息了,得空睡上一觉都让他感天谢地。
听他这么说,即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垂眸,又说,“我的意思是,你的生日快到了,我想送你点什么。”
话音刚落,就看见段从祯脸色蓦地变了,瞳孔都狠狠收缩几下,神情有一瞬的错愕,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狠厉,而后用力踩了一下刹车。
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即鹿一时不料,整个人都差点撞到操纵台上,慌忙伸手扶稳,有些茫然地看着脸色骤变的人,“段哥,怎……”
“滚出去。”
即鹿一愣,脸上都有些无措,“我……”
“我让你滚出去。”
段从祯声音在抖,眼角微微泛红,手臂上青筋隐隐可见,双手攥着方向盘,用力到血管都有些青紫色,眼神没有落到即鹿身上,却仍然阴鸷冷厉得可怖。
即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抿了抿唇,强压下心底那点无措和委屈,解开安全带,利落地开门下车。
刚关上门,就听见引擎巨大的声响,轮胎疾速旋转,带起扬尘,毫不犹豫地疾驰而去。
·段从祯让他下车的地方离外滩不远,走十分钟就到了,即鹿一个人在路上走,看着身边一辆辆驶过的车子,心里有些难过。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明明以前每个生日,他都会准备一点礼物,即便再不入眼,段从祯也会收下来的。
他只是想像七年前一样,陪他过个生日而已。
一个人走到外滩,烟花表演已经准备好了,偌大的江面上,映着月光,波光粼粼,很是悦目,可即鹿却无心欣赏。
游离在人群之外,即鹿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吹着凛冽江风,没带外套,被冻得微微发抖。
冬天明明还没到,怎么就这么冷呢?即鹿叹了口气,缩了缩肩膀,抬头漫无目的地看。
人群一派欢乐热闹,期待着即将开始的烟花表演,情侣乐此不疲地拍照片,留住美好的时刻,高大的父亲将孩子架在肩膀上,小孩便会高兴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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