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又随慕容钊去他二叔所在的院落,刚踏出云实阁,就见到丫鬟婢仆忙忙碌碌地撒药,还有一麽麽打扮的中年妇女,言语和善地叮嘱他们,定要再仔细一些,千万不能再出乱子,瞧得众人,忙福身见礼。
“怎的又劳烦米姨你亲自督促了?”
慕容钊亲善道。
全权负责后院事宜的米姨,不无自责地道,“若非奴婢松懈,那些个蛇虫鼠蚁亦不会钻了空子害了洪世子,以免又出什么纰漏,又刚好得了空,便还是亲自前来督促了。”
“这事不怪你们。”
慕容钊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忙碌,领着柳芽他们往左边走去,道:“米姨是我娘亲的陪嫁丫鬟,早年为护住我和绛儿被洪氏故意糟蹋,身子落了疾,平日极少出来走动。”
“不过不管怎样,每年的今日,她都会煮一大锅的红豆莲子甜汤分发给府里的随从,作为庆贺自己的生辰,可惜现在府内出了这么些事,底下的人,怕是都不敢开心,陪着她作闹。”
慕容钊满是惋惜地叹道。
柳芽在慕容钊拿来的册子里见过,米姨是慕容阁老指定接管后院事宜的管事麽麽,想来早年护住慕容钊与慕容绛付出了许多汗与血,才如此偏得这两位主子疼,“瞧多了认为婢仆的付出理所当然的,还是头回见到如此体贴婢仆的。”
慕容钊失笑,说话间,已经到了慕容二叔的住处。
柳芽顺着慕容钊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灰衣男子,将一颗颗的棋子埋进泥坑里后,又煞有其事地浇水施肥,随即有丫鬟在那些痕迹里,插上一朵朵的假花,他便甚是开心地将花一朵朵地摘下来,令人震惊的是,这一套动作不停地重复上演。
“二叔。”
慕容钊靠过去温和地笑道,“钊儿又来看您了。”
慕容二叔就好像没有看见他,自顾自地继续埋棋子。
“他每天都这样吗?”
柳芽问道。
“嗯。”
慕容钊无奈颌首,“若是下雨了,便又只会弹琴。”
像是想起什么,他怀念道,“二叔琴技极好,但患病后,弹出来的,都是狰狞,绛儿就是瞧着二叔从前编下的琴谱,在爷爷的密室里学习的。”
又因为洪氏一直以来的苛待打压,不得不将事情瞒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安抚慕容二叔,抓住他的手递给柳芽把脉。
柳芽再三把了把,越把眉头皱得越厉害,唇边却渐渐地勾起一抹笑,看着一只手也依旧在扒拉泥坑,种棋子浇水施肥得十分有规律的中年男子,抿唇费神地摇摇头叹气道:“不曾见过疯得如此厉害的,只能开些药试试效果,若无用,那你们慕容家的钱,我是赚不了了。”
闻言,慕容钊失望地垂眸,转瞬又笑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柳检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柳芽总觉得慕容二叔种棋子的动作一顿,而后飞快地抬眸瞧了瞧她,接着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恰逢一些急促之声从院门传进来,慕容钊不满地拦住欲匆匆而过的护卫:“为何如此焦焦躁躁?”
被唤住的三个护卫面面相觑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夫,夫人要,要替四少娶,娶妻纳妾,小的现在要去找生辰八字匹配的丫鬟们。”
“……”
洪氏那再再明显不过的闹剧,柳芽实在不想去凑,也不好再看他们的家丑,便回了寝室,懒洋洋地窝在小榻上道,“宇文秋页,讲讲你知道的慕容二叔。”
“芽儿怎的对他起了兴趣,慕容二叔的病情,当真不容乐观吗?”
“唔,有个事我还不好断定,现在也不适合说出来。”
隔着矮桌而坐的宇文秋页也不深究下去,而是笑盈盈地倒下一杯茶水浅茗道,“要讲慕容二叔,便要提起钊的娘亲卞氏,当年是他将险些被山贼抓去的卞氏救回慕容家,被慕容老太太收为干女儿,之后又被慕容阁老看上,定为慕容爷子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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