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唤她,声音清凉如冬霜。
她不作应答,宇文秋页似叹非叹地道,“国之所以为国,是因为它有律法。”
“若谁都有仇报了仇便算,那国必定会乱,律法亦再无人遵守。”
柳芽低下去的头又抬了起来,直直地迎上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思想,可选择为善还是行恶,若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不骗婚,不祸害人家姑娘,她也不会走投无路跑去杀人。”
“对,人可选择为善还是行恶,在你看来,有理由的行恶便不叫恶了吗?”
“我没打算放过她。”
“你不过是等她把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杀了再抓她,若是如此,你与帮凶有何不同?”
柳芽笑了,“我这帮凶是当不成的。”
她拿着供词起身,朝外走去,在路过宇文秋页时,将供词递给他后,淡然道,“你早已从寺庙找到证据证明汤氏的罪行,也派了人去监视她,只等抓个现行,又何必以此来试探我。”
也包括你日上三竿,柳芽打着呵欠踏进六扇门——要不是外出办案的捕头和其中一个捕快回来了,宇文秋页特派人去吏部侍郎府唤她回来相互认识认识,她想睡到未时丫鬟唤她起来为止。
自打她在六扇门当差的事,被人故意传得满京城无人不知后,她姨父姨母是瞒不住的了,幸好她早准备了万无一失又条理清晰的故事,去回应他们的种种疑问,将不可思议的发展变成理所当然。
刚走到议事厅,柳芽就听到一把英朗的女声道,“门主,此事重大,希望您——”
她的话音似乎被阻止了,也就在这时,柳芽走了进去,就见厅上站着一红衣制服男子和一湛蓝制服女子,瞧得她来,坐在上座的宇文秋页笑道,“她就是我们六扇门新来的检验。”
红衣男子微笑着朝她拱手,“我叫施铢,铢施两较的施,铢施两较的铢,日后多多指教。”
这清新脱俗的自我介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他斤斤计较非常吝啬吗,柳芽囧囧地拱手道,“我叫柳芽,柳芽的柳,柳芽的芽,日后也请施捕头多多指教。”
她曾听初级捕快讲过,捕头是穿红色制服的。
继而是那湛蓝制服女子,她似是不太情愿地向柳芽拱手,“程情,多多指教。”
六个字,简洁又冷淡。
六扇门唯一的女捕快,曾经拒绝过亲王求娶的女子,柳芽也听初级捕快讲过便礼貌地朝她回以一礼,就听宇文秋页道,“好了,我们可以开始讨论银梢村张家灭门的案子了——”
“那我不打扰你们忙碌了。”
柳芽礼也不行,转身就要走。
“——等等。”
宇文秋页道,“我说的我们里,也包括你。”
柳芽眨巴眨巴眼睛道,“你的人手都回来了,我这个验尸的,还掺和查案的事干嘛呀!”
话音一转笑道,“况且,我今日真的不得闲,前些天答应过世子哥哥和二哥哥,汤氏的案子结后,要与他们去玩儿,昨夜我们便已约好,等会去郊外踏青顺道野炊,要日落之后才回来。”
“作为六扇门的一员,你怎可以因游玩而耽误正事?”
未待宇文秋页应声,程情已不满道。
柳芽撇嘴道,“张家一众初检与复检的验尸报告,我早已提交给门主,作为检验的分内之事,我已完成,何来的因游玩而耽误正事,再者,我拿的,只是一份差事的俸禄,要我做两份差事的工作,不会觉得太过分吗?”
“你——”
“好了,别再吵了。”
宇文秋页打断程情欲争辩的声音,摆摆手对柳芽道,“你去吧。”
柳芽才不管这句话之后,程情的脸色有多难看呢,转身便毫无负担毫不留恋地离去,便也不知道,在她走后,程情继续上面未完的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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