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弋偏过一点头,有点弄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身材好,长相好,不然还有什么?”
他说完,掩饰地抬起杯子喝了口饮料。
“那我可以吗,如果你只是需要一夜情对象的话?”
叶阡程的一句话,让流弋喝进嘴里的果汁差点呛进喉咙里。
他用一种见鬼的眼神盯了对面表情镇定的人好几秒才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一直和一个人做的话那就不叫一夜情而是床伴了。”
“床伴么?那也不错。”
“嗤!”
流弋不知道谈话怎么会演变成“一夜情”
,这个疯子!
叶阡程看着流弋的脸在微冷的空气里一点一点变红,有些恶劣地心情好起来。
这个总是给人复杂感觉的男孩,其实一直都很简单,只要真心想要了解,连那些极力隐藏的东西都能一眼看透。
他们认识的时间其实可以追溯到流弋所知的更久的时候。
叶阡程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是在学校的楼梯上,他在下楼时看到一个男孩抱着书迎着他走上来,纤细瘦弱,穿着朴素,有一头看上去很柔软的头发,是那种存在感很淡的普通男孩,真正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那张脸。
他在擦肩而过时看了男孩一眼,很有点惊鸿一瞥的感觉。
在那个十二三岁的年纪,不管是男孩女孩都还是一团稚气、没有长开的幼稚脸孔,唯有这个男孩显得特别,小小年纪已经有了漂亮的轮廓,一双大而媚的浅灰色眼睛,下巴尖细,整张脸精致阴柔,给人独立于性别之外的惑人感觉。
后来他知道那种感觉应该用惊艳形容。
他偶尔在学校里会见到这个男孩,知道他的名字叫流弋,在隔壁班,成绩很好,但同学不是很喜欢他。
有一次放学他在学校外的巷子里遇到男孩被几个差不多年龄的男生推倒在地上踢打。
他讨厌麻烦,而且从不多管闲事,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时几个男生已近离去。
男孩靠着墙坐了一会儿,一只手搭在额上,然后才慢腾腾地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有点佝偻地往车站走。
叶阡程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情,跟着男孩走了很远,然后上了同一辆公车。
他们有很多次都在一辆车上,隔着半个车厢或者比肩而立。
男孩在车上找了一个位置,皱着眉蜷缩的姿势,夕阳穿过玻璃照在他脸上,有种苍凉的感觉。
他偶尔会想,要怎样的生活才可以让人在那种年纪就把悲哀刻在脸上。
但是始终他,们都没讲过一句话。
男孩的名字更多的时候不是出现在女生嘴里,而是男生略带猥琐的笑谈里。
他听别人说,他母亲是妓|女,他是恶心的同性恋。
很多人可能并不知道“同性恋”
的具体意思,但是知道可以羞辱到别人。
这样的名声一直带到高中,而且愈演愈烈。
流弋那张漂亮的脸的线条也变得更清晰,那种模糊的柔媚也像是脱胎换骨一样,开始蜕变成更冲击视觉的妖娆,连带着那一身病态温顺的气质,糅合成一种诡异的艳丽。
他们还是时常在学校里遇到,然后假装不认识。
他知道流弋会偷偷看他,但是眼神干净,没有太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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