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妍茫然地环顾四周,泥泞的田地,偶尔几间破旧的土屋,清澈湛蓝的天空
极力向远眺望,也没有见任何高楼大厦耸入高空的棱角。
她循着模糊的记忆回到那个熟悉的土屋里,所有的物件都是破旧不堪,但是每一件她都亲手用过,连屋子里潮湿发霉的气味都
是熟悉的。
方妍重生了,她有些不敢相信,一点点慢慢地打量着曾今的家,手掌慢慢抚过陈旧的木桌,连上面的凹痕都是熟悉的,这件黄
漆皮都快磨光的桌子陪了她整整十八年。
桌上的日历上清晰地写着1979年7月13日。
她只是和人谈完生意,在椅榻上闭目休息了一下,醒来后就以十八岁的身体站立在老家的田地里。
她怎么会穿越了这也太无稽了。
几十年的奋斗打拼,身体确实有了些毛病,有时会隐隐有些头痛,但是经过医院检查,也不过是劳累过度,正常身体老化而已
,怎么可能一觉就睡死过去。
父亲勤勤恳恳供养自己读,好不容易她的事业打拼起来,能够让他安度余生,现在却没有了机会尽孝,方妍感觉自己的心被
揪住一样,眼角慢慢涌出一丝泪水。
她从未结婚,膝下更是无子无女,孤家寡人一个,老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
她努力了一辈子,现在却只能从头再来
“二姐,让我和你一起去采蘑菇把。”
一个脸色黝黑,瘦骨嶙峋的小男孩穿着用碎布片儿缝的破旧衣裳,蹲在方妍身边说道,这
是家里的小弟,才六岁。
方妍放下手里正在编制的竹筐,摸了摸他的头,小男孩立刻满足地靠在方妍的身上,脸上满是笑意。
她的母亲王慧兰是整个方家村有名的懒婆娘,男人下地里挣工分的时候,给家里连饭都不做,从小都是几个儿女爬锅上灶,王
慧兰嘴里总念叨着嫁到他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又没甚吃,做什么饭
而且嘴上更是不饶人,邻里骂架,闲言碎语少不了她,整个生产队的人都见不得她。
她父亲方国栋说好听是老实汉子怕婆娘,说难听就是个受气包,邻里兄弟都给他说,动几次手保管婆娘老老实实的,但是她父
亲也就说过她几次,却从不动手,王慧兰也就更加变本加厉,把方国栋给吃得死死地。
但是方国栋对几个孩子却是疼得不行,为了方妍三块二毛的高中学费,干活儿比谁都卖力,凑不够就去学校舔着脸求着老师赊
账。
所以,方妍一生的打拼几乎全都是为了自己的老父亲。
她在家里排行老二,现在十八岁,前几天刚刚参加了高考,通知用不了多久就会下来,作为这个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全家人
可是高兴了许久,也意味着她能离开这个穷乡僻壤了。
确实,她走了,再没管家里的情况,她穷怕了,不想再回去了,直到王慧兰跑了,姐妹兄弟各自成家,家里只剩下父亲一个人
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个小时候像山一样的男人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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