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松林边坐落着一间荒宅。
宅子里杂草丛生,墙皮斑驳脱落。
整个宅子仿佛被无形的气场遮蔽,阴森森,渗不入一丝阳光。
宅子里住的据说原来也是金华大户。
灾年时被一伙穷凶极恶的流匪入室屠杀,连皮肉也被拆了煮食。
因为死的太过凄惨,一家人都化为厉鬼复仇,杀戮煮食路过留宿的行人,宅院也成了凶宅。
再没有人敢进去。
小鬼抱着画卷进入凶宅时,差点被原来凶宅的婴灵咬伤。
他只是个普通的吊死鬼,哪里凶得过这一家子厉鬼。
幸而他举着画卷,有里头那位鬼王的震慑,才顺利通过,进了内院。
临进去前,小鬼回头了眼死相凄惨、煞气凛然的一家子老老少少的厉鬼,还是吓得落在外面的长舌头都收了收。
这一家子厉鬼在金华城是赫赫有名的凶煞,连城隍爷都管束不住。
谁曾想,前不久竟然来了个比他们更凶残的。
非但镇压了凶宅,连金华城的怨鬼都收服了。
只能说,人跟人不一样,成了鬼,还是不一样。
吊死鬼快步走进最里面的屋子,才到门口,虚掩的木门就自行打开了。
两张单薄的人皮悬在粱上,飘飘悠悠。
一张是美艳妖娆的女子,一张是普通清秀的少年郎。
没有瞳孔的眼似四只空窟,黑洞洞,注视着他。
就算自己已经是鬼了,吊死鬼还是被吓了一跳,自己咬了自己的舌头。
阴风吹得人皮轻晃,人皮的嘴唇被描的红润,张开的弧度好像对他无声的嘲笑。
小心翼翼地绕过悬挂的人皮,室内桌前,站着个被烧的面目全非的男鬼。
他手上提着画工笔画的细笔,正在给桌上平铺的人皮勾描眼型。
“安静。”
随着嘶哑至极的声音,浓黑的怨气自他身上溢出。
鬼王之威,吓得吊死鬼跪趴在地上,抖若筛糠。
片刻后,仍是那嘶哑如磨砂的声音,
“不是我又,失败了。”
顿了顿,他眼睛仍着桌上的人皮,对吊死鬼道,“起来,什么事”
吊死鬼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递上画卷,道,
“王,小的见这画卷上的左恩公了。”
左恩公一出,周身浓黑怨气的鬼王霎时出现在了吊死鬼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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