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极为热闹。
薛战城和霍江鹤显然是气氛组的主力军,在这二人的插诨打科中,冯晚禾很快就与姐姐哥哥们打成一片。
一向不苟言笑的冯德彪今天格外开心,从进屋开始,眼中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薛战城的母亲周玉萍抱着一床新被子进来时,就看到自家那傻儿子正在贱嗖嗖扯冯晚禾的辫子。
可怜的冯晚禾在挣扎抗议,薛战城却更加来了劲儿。
“嘿,你这熊小子,欺负小禾做什么?”
周玉萍上前几步,一巴掌乎在薛战城后脑勺,动作很熟练,很果断。
捂着并没有被打疼的后脑勺,薛战城无奈抗议。
“周玉萍同志哎,亲妈哟,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好歹也是营长,你这总动手打人,我不要面子的吗?”
只听周玉萍嗤笑。
“营长怎么了?你爸还是司令呢,我也照打不误!”
无言以对的薛战城:“……”
咱就是说,找媳妇儿千万不能找老师,尤其是高中老师。
好家伙,那管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连身居高位的亲爹平日里也不敢顶半句嘴,更别说他这当儿子的!
梅月棠起身笑着说道:“湛城和小禾玩闹呢,不妨事的,玉萍你这是……”
指了指周玉萍怀中的被子,梅月棠疑惑问道。
“孩子好不容易回了家,你总得给孩子准备一床新被子吧?我知道你肯定没来得及预备,这不,我家里有现成的,就给你送了过来。”
周玉萍把怀中的被子放在沙发上。
白棉布的被里,红绸缎的被面,还带着被阳光晒过的气息,软软的,暖暖的。
梅月棠没有拒绝。
是,她这趟出门匆忙,而且也确实没想到能找回女儿,所以别说新被褥,就是房间都没来得及收拾。
周玉萍送来的这床新被子,可谓是及时雨。
“哎,这不是说给我缝的新被子吗?你这……好好好,我闭嘴!”
薛战城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忍不住出声抗议。
然而刚开口,亲妈的巴掌又挥了过来,他灵活躲开,怂了吧唧闭嘴。
“你一个糙男人,盖什么不是盖?非得和小禾抢新被子吗?再者说了,你一年到头的都住在部队宿舍,新被子给你都是浪费!”
周玉萍真是亲妈啊,怼起自己儿子是毫不客气。
等转头望向冯晚禾时,她又眉开眼笑好不温柔。
“小禾,明儿个去阿姨家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冯晚禾看着周玉萍风风火火的样子,她心中有几分喜悦,又有几分难受。
上一世,身无分文的她从冯家村逃到春城时,虚弱到难以支撑,最终昏倒在路边。
那么多行人从她身边经过,以极为冷漠的态度对着她指指点点。
唯独下班回家的周玉萍将她送到医院,花钱给她治病,花钱给她买饭吃。
得知她流落在外居无定所时,又把她安排到高中学校的食堂里打杂。
在高中食堂那段日子,是她人生里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刻,能吃饱能穿暖,还能趁着空隙去教室外面听课偷学知识。
直到半年后的某天,她从食堂师傅口中听到周玉萍死亡的噩耗。
她的大儿子薛战城负伤残疾,已经带给她几近灭顶的沉重打击。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这残酷的事实,刚要振作起来时,小儿子又在放学路上溺水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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