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桓僵硬地伸出手,拨开莫离。
“阿离,不用擦了。”
她越擦他便越害羞。
若是让宋桓那些师兄弟看见他这幅样子,估计纷纷要感慨铁树开花。
莫离看他如此窘迫,赶忙说道:“小白小白你别当真,我开玩笑的……”
没料到宋桓也同时开口:“你要是包吃包住,我当你的压寨夫君也不是不行……”
二人都没料到对方会这般说,顿时诧异地盯着对方看了起来。
恍然二人意识到不太对劲,才移开了视线。
“阿离,你听我说,同门之人虽言我算无遗策,智计无双,但我也知道自己心软。
或许别的皇子会喜欢那至高无上的位子,但我从小厌倦了那般勾心斗角,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宋桓此番话确实真心,他的母亲,兄长都在权势斗争中牺牲,偏偏对他们下手的是与自己血缘最亲近的父兄。
他还记得那时,他的母亲临终前对他说的话。
那时宋桓的母亲被下了毒,躺在病榻上,用尽最后的力气便嘱托给了宋桓那几句话。
“宋桓,母亲只希望你能平安活下去,无论是以一个闲散之人的身份,还是那九五之尊的身份。
“母亲是权势斗争中的牺牲品,但母亲希望你不用成为他们的垫脚石。
你若是无愿,母亲亦不逼你做那第一人,你不必为了我的身后事勉强自己,你只要平安快乐,母亲便非常满足了。”
病榻上的妇人年纪并不算大,但面容枯槁,明显已是弥留之际。
讲到此处,老妇人喘气已是非常困难,但她必须要提起一口气叮嘱自己的儿子。
可惜当时宋柏不在,老人至死都只是宋桓陪着。
对于被困在后宅中,一生只见过那三尺见方的天空的老妇人来讲,能有这般觉悟已是非常不容易。
受到教育,环境的影响,她还是叮嘱宋桓遵守忠孝之道,做那群酸儒眼中的君子。
“白蕴,权势斗争中的牺牲必不可免,我只希望你能善待自己的亲人。”
宋桓此时只能在一旁握着母亲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
“白蕴,你已弱冠,我希望你娶一个门当户对,情投意合的女子。
我不希望你当政治筹码,也不希望你未来的妻子如我这般只能呆在这囚笼中,过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做那自在的苍鹰。”
宋桓的母亲只是一只被困在囚笼中的金丝雀,作为筹码被圈养在笼子里。
她自小受的教育便是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环境和教育限制了她,她虽有觉悟,但改变不了自己弱势的事实,只能叮嘱自己的孩子恪守那古板的道理,明哲保身。
那酸儒们的道理束缚住了深宫后宅里的女子,也束缚住了宋桓。
宋桓不受宠,甚至在宫中查无此人。
他上不了国子监,便只能溜出去静山那里学习。
但宫里的人学的是帝王之道,他学的是避世之道,加上自小母亲对自己的教育,他在权势的斗争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花了三年,一步一步地改变自己的为人处世之道,他学会了王道心术。
但他无心帝位,又受亡母所托恪守忠义,最终才被算计出局。
在宋桓的心中,他只是一个软弱的人,他没有那凌驾于万人之上的野心,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他配不上莫离。
“阿离,宋桓配不上你。
你是自在的飞鸟,我只是笼中雀。”
宋桓声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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